柳姨惊喜道：“真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谈了对象，她现在在哪儿？怎么这么晚过来，多危险呐。”
“不过都来了，就一起叫过来吃个饭吧，大家在一起也热闹。”
余年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和试探之意，“柳姨，我要说我谈了个男的，你能接受吗？”
柳姨怔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余年本来不想这么突然地告诉对方，他觉得至少也是等他们感情稳定之后再说，但现在秦郁珩突然大老远跑找过来找他，不管是什么原因，肯定是十足信任自己的。
推己及人，余年也不希望自己在对象的亲朋面前，被勉强归类为朋友。
“不好意思，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其实，不喜欢女生。”
虽然决定了要说出来，但他内心依旧十分忐忑。
就是在开放些的大城市里，也有很多人对此避之不及，更何况是这种小县城。
柳姨却上前，握住他的手，“他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余年没想到柳姨第一反应是问这句话，鼻子陡然一酸，不住点头，“他很好，端正大方，对我也好。”
柳姨欣慰地看着他，“那就好，柳姨相信你是个有主意的，知道什么才是你想要的，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
余年眼眶湿热，声音有些哽咽，“柳姨，谢谢你。”
柳姨温和地笑了，“走吧，带我去看看你那个，呃，男朋友？是这么叫的吧？”
余年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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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树上挂了各种各样的彩灯装饰，还有小小的红灯笼，给新年着色添彩。
夜晚风大，余年两人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围栏后方，手边一个行李箱，还拎着几个小袋子。
余年还没走到近前，就抑制不住激动和想念，特别是得到了柳姨的认可，他现在心情出奇的好。
柳姨刷卡给他打开门禁，不禁细细打量他一眼。
秦郁珩对余年笑了下，而后对柳姨说：“阿姨，叨扰了，我叫秦郁珩，是年年的——”
他停顿了下，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不会给余年添麻烦，余年便上前帮他拎过袋子，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对他眨眨眼。
秦郁珩了然一笑，握紧他的手，“我是年年的男朋友。”
柳姨点点头，眼角笑纹深了几分，“年年都跟我说了，还没吃饭吧，我们正准备吃饭，来一起吧。”
秦郁珩跟着他们七弯八拐到了食堂。
食堂里并不安静，有的小孩在哭在叫，有的痴痴傻笑，有的只是安静做自己的事，也有的反应稍微正常，看到来了陌生人，会流露出好奇的目光。
余年对他说：“别介意，他们有的控制不住自己，但都是好孩子。”
秦郁珩颔首，“没事。”
“柳姨，这是给您的拜年礼，这些是给孩子们的礼物。”
倒让柳姨有些不好意思，“你这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多破费啊。”
秦郁珩声音轻柔，态度恭敬，“来得急，没有好好准备，一点薄礼还望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快坐吧，先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
秦郁珩这才跟着余年入座。
从他来了以后，余年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他给秦郁珩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小声问对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可不记得对方跟他说过自己要在福利院过年。
秦郁珩说：“看到你的朋友圈了。”
根据余年对自己情况描述的只言片语，加上除夕还在福利院，那他口中的柳姨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余年抿唇一笑，“还挺聪明。”
他没问对方为什么大老远过来，如果是一早决定想陪他回来，不至于赶上这个点过来。
而且秦郁珩对他弟弟还挺看重的，突然抛下对方过来，多半是兄弟之间闹了点什么矛盾。
“你来得正好，一会儿吃完我们去看烟花，晚上跟我回酒店一起跨年吧。”
秦郁珩看着他，目光柔和，“好。”
吃完饭余年便带秦郁珩在福利院到处闲逛，给他介绍布局，“这里是活动室，有很多玩具，里面还有个小隔间可以看书。”
“不过我来的时候已经算大孩子了，也不爱玩这些玩具。”
秦郁珩紧紧牵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十二岁，说来跟你去国外的年纪差不多。”
余年回忆道：“我刚来的时候还不是很融入，还好柳姨和其他护工阿姨都很好，我当时还在这里交到了朋友，不过后来大家也先后离开了。”
“这里是我们的作品墙，柳姨会把我们做的手工和一些画贴在墙上，”余年带他到旁边一处走廊，借着灯光仔细寻找着，“啊，找到了。”
余年给他指了指其中一幅画，“这是我刚来不久的时候画的。”
秦郁珩瞧着上面那稚嫩的笔画，一个大大的人举起双手向上，顶住了天上一片云，而他的脚下，有一个小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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