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段清肆的手指死死扣着温若昭的下巴，强迫她看向镜中的自己。
"看清楚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指尖划过她脖颈上已经结痂的咬痕，"这是我的。"又指向自己锁骨处同样的痕迹，"这是你的。"
温若昭平静地注视着他："热潮期什么时候结束？"
这句话像导火索，段清肆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一把将温若昭转过来抵在镜子上，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就这么想摆脱我？"
他的呼吸滚烫，指尖却冰凉，像蛇一样滑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按在镜面上。
温若昭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沈眠病情加重了。"
护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段清肆清楚地看到，温若昭的眼神变了。
那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情绪此刻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底。
……
……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段清肆站在转角处，看着病房里的温若昭轻轻抚摸沈眠的额头。
那个病弱的少年脸色苍白如纸，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冲门外的他勾起一个挑衅的笑。
死绿茶。
"姐姐..."
沈眠的声音虚弱得恰到好处，"我饿了..."
温若昭从包里拿出便当盒，段清肆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
他千方百计想换来的便当此刻在别人手里那么容易。
沈眠故意蹭了蹭她的手腕，在温若昭转身倒水时，冲段清肆做了个口型："我的。"
理智的弦啪地断了。
"打扰了。"段清肆推门而入，声音甜得发腻，"你的——弟弟——现在感觉怎么样？"
温若昭回头看他，眉头微蹙："你先回去。"
段清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沈眠一眼，转身时把门摔得震天响。
病房里，沈眠把玩着温若昭的耳垂："姐姐的耳钉真好看...能给我看看吗？"
温若昭摘下耳钉递给他。
"哎呀！"
沈眠不小心把耳钉掉在地上，"脏了...不能戴了。"他仰起脸，眼眶通红，"对不起姐姐..."
温若昭捡起耳钉放进口袋，没有说话。
"姐姐..."沈眠抓住她的衣角，"一辈子只照顾我好不好？我很聪明很乖的..."
“是啊。”温若昭突然笑了，摸了摸他的头，"阿眠一直很聪明。"
沈眠抿唇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知道他刚刚故意气走了那个碍眼的家伙。
——
公寓门口，段清肆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蹲在墙角。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头，眼底的阴郁还没来得及收起。
温若昭站在逆光里，轮廓被镀上一层柔和的边缘。
"姐姐~"段清肆突然夹着嗓子学沈眠的语调，"你怎么才回来呀~"
他的表演拙劣又刻意，却让温若昭愣了一下还没等时候。
下一秒，段清肆的表情骤然阴沉。
"耳钉呢？"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空荡荡的耳垂，声音发抖。
"不喜欢？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
"掉了。"
"撒谎！"
段清肆猛地站起身，"你给他了是不是？那个装模作样的……"
话音戛然而止。
温若昭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色耳钉："刚刚掉地上，脏了。"
段清肆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狰狞："才不脏！"
温若昭一愣没有明白他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转身就走，把楼梯踩得咚咚响。
温若昭站在门口，听见他在楼下踹垃圾桶的声音，然后是漫长的寂静。
五分钟后。
她推开门——
段清肆抱着膝盖坐在她家门口，眼眶通红。看到门开，他别过脸，。
月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凌乱的金发和红肿的眼眶上。
温若昭叹了口气，侧身让出一条路。
段清肆立刻窜进来，像只生怕被再次抛弃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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