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欲哭无泪：“兄弟，我是看你眼熟，想打个招呼，没有别的意思啊。”
陆远仔细看他一眼，也觉得在哪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陆远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小远吧，我是铁蛋，住你外婆家隔壁。”那人冥思苦想后眼睛一亮。
铁蛋？外婆？
对陆远来说确实有些陌生，因为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外婆家。
不光是因为远，也因为没路费，而且陆苗太小，不带不放心，带她又太麻烦。
“你是铁蛋！”
陆远也想了起来，记忆中的铁蛋像个壮实的黑蛋，拖着两条脓鼻涕。
小时候一直是光着脚丫，哪怕是冬天，和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青年简直判若两人。
但提起来后，陆远还是能从他脸庞的轮廓看出小时候的影子。
难怪没有认出来，这小子的变化太大了。
陆远笑了，擂了他一拳：“你这是男大十八变啊，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嘿嘿，家里太穷，饿成现在这样。”铁蛋憨笑着挠了挠头。
又迅速瞟了旁边的陈秀英一眼，随即便慌乱地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他很腼腆。
“你咋从骡河跑到这里了？”陆远好奇地问。
就是因为外婆家太远，他一直没有成行，正准备最近去一趟呢。
听他这么一问，铁蛋垂下眼帘，突然变得沉默了。
“咋了？”陆远心头一沉。
“……”铁蛋扁了扁嘴，很快失声哽咽起来，“太惨了，冻死饿死好多人。”
他的肩膀一抽一抽：“我爷爷没了，爹娘也没了，在家待不下去，出来找活计。”
在寒潮期间，陆远虽然被人骂成黑心奸商，但他好歹算是帮了村民们一把。
三里屯也走了几个，但总的来说能接受，走的几个也是年老体弱。
“我外婆咋样？”陆远焦急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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