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完整的实验名单。" 阿楠打开平板电脑，虽然屏幕还在闪烁，但加密文件夹已经破解，"从去年三月到现在，共有 1732 例人体实验记录，其中 42% 的实验体在三个月内死亡，存活下来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基因变异..."
话没说完，厂房西侧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疤哥立刻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几个年轻人冲向破损的窗户，用木板和铁丝加固。老陈抓起望远镜看向远处："是星核集团的巡逻车，大概三公里外，带着嗅觉犬！"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举灯的年轻人脸色发白，怀里的步枪差点掉在地上。疤哥啐掉嘴角的草茎："肯定是白天跟踪了卡车车辙，老子早该把芦苇荡的痕迹扫干净。"
林悠迅速掏出从电厂拿到的信号干扰器："这个能屏蔽半径五百米的 GPS 信号，但只能撑二十分钟。老陈，你们有没有地道或者密道？"
"跟我来！" 老陈冲向厂房东侧的水泥柱，踹开一块松动的地砖，露出向下的铁梯，"当年建厂时修的防空洞，能通到两公里外的排水沟。孩子们先下去，其他人准备燃烧瓶！"
当第一个孩子爬下铁梯时，厂房外墙突然传来重机枪扫射的声音。疤哥带着人将汽油桶滚到门口，扯掉瓶塞点燃导火索："狗娘养的，老子让你们尝尝焦尸的味道！" 燃烧瓶砸向第一辆装甲车的瞬间，林悠看见车灯照亮的车身上，喷涂着和实验室内相同的警告标志 ——"净化进度 78%"。
老陈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往他手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我们联络其他幸存者的暗号，郊区废弃的红星小学有个中转站，接头人戴左红右蓝的袖标..." 他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远处传来变异犬特有的嘶鸣，"告诉他们，老陈的女儿没白死，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老鼠！"
阿楠在铁梯下焦急地挥手，林悠最后看了眼正在布置陷阱的幸存者们 —— 老陈正在给那个断指的男人包扎新的伤口，少女抱着 youngest 的孩子哼着走调的摇篮曲，疤哥往自己身上浇了半桶汽油，准备和冲进厂房的装甲车同归于尽。这些衣衫褴褛的人们，眼中燃烧着比火焰更明亮的光。
当防空洞的铁门在身后关闭时，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胖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在排水沟出口等着，后面有两辆摩托在追！" 林悠握紧手中的布包，里面装着老陈塞给他的全家福照片 ——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笑得像朵向日葵，和胶片上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女一模一样。
"他们会记住的。" 阿楠轻声说，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正在上传的实验数据，"所有人都会知道，希望之城的地下埋着多少具碎掉的玻璃渣，而我们... 我们是第一个敢敲碎实验室玻璃的人。"
黑暗中，铁梯下方传来孩子的抽噎声，却很快被幸存者们低沉的歌声盖住。那是首跑调的、断断续续的《国际歌》，却像把生锈的手术刀，正在划破笼罩着希望之城的黑暗夜幕。林悠知道，他们刚刚遇见的不仅是幸存者，更是星星之火 —— 当这些火种连成一片时，再坚固的实验室牢笼，也终将在火焰中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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