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韵明白母神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向来不是听话的人。
“母神会阻止我吗？”
离韵的语气没有任何担忧或者惧怕的情绪，因为她足够自信，足够相信她的要求会被满足。
母神果然没有在说什么，她只是用一个小枝条抚摸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绿色的荧光融进了离韵的身体。
母神当然会纵着自己的孩子了。
离韵在母神的滋养下，缓缓地陷入沉睡。
众星轮转，日月移位。
天平倾覆，或明或灭。
——
苏瑾寒理了一天的花草，一排一排的薰衣草，还有大株的绣球，紫色和粉色的搭配，苏瑾寒已经能够预想离韵穿着裙子，畅游花海的样子了。
秋千旁也做了修改，原本种在这里的鸢尾被苏瑾寒移植了不少，只留了一些作为点缀，然后在秋千架上缠上买来的假花。
很梦幻的感觉。
只是离韵还没有回来，苏瑾寒只能一个人吃晚饭，但是他根本没心思做，呆坐在餐桌上。
窗边的风吹响了很久之前离韵买的风铃，是他们逛集市的时候买的，苏瑾寒带到了新家。
风铃“叮铃铃……”的声音，仿佛在嘲笑着苏瑾寒。
看吧，你离了她就是活不了。
天色渐晚，苏瑾寒的胃有点难受，他的肚子发出了抗议，可是看着偌大却冷清的别墅，他的心里只有阴凉。
没有任何胃口。
他匆匆地冲过澡，头发也没擦。他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手指戳上了镜面。
“你真可悲啊。”
他拖着步子回了房间，回的是离韵的房间，离韵在这里没有睡很久，所以床上的气息不浓。
苏瑾寒意识模糊地想，也许搬家不全是好事，至少这里的床，没有姐姐的味道，窗台也没有，沙发也没有，到处都是崭新的，冰冷的。
他拿了条厚毛巾垫在枕头上，还惦记着不能弄湿姐姐的床铺。
然后像只小猫似的，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蜷成一团，脑袋蹭着枕头上的味道。
隔着那层毛巾，
淡淡的，丝丝缕缕的……
——
离韵从母神那里回来的时候，走的是窗户。
金色和黑色双翼遮住了月光，合拢的一瞬间，把窗帘吹得瑟瑟作响。
她原本是为了不打扰小孩睡觉，结果发现床上拱起来的一小团。
嗯?这是……小瑾?
离韵从窗台轻巧地跳下来，发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对，是湿哒哒的脑袋。
小孩好像不是很会照顾自己，但是他吹头发吹的挺好的，怎么到了他自己这里，就直接睡了呢。
离韵还记得苏瑾寒说过的“姐姐，头发要吹干才能睡觉哦，不然会感冒的。”
离韵的手附上了苏瑾寒的头，神力缓缓地烘干着他的头发，过程很温和，苏瑾寒还在睡着。
等烘干得差不多的时候，离韵发现自家小孩的眉头皱得很深。
小孩想的还挺多，离韵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想着给他施个安神的法术，结果苏瑾寒就睁眼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直到苏瑾寒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离韵有点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就哭了。
她笨拙地用手指去擦，越擦越乱，苏瑾寒满脸都是泪水。
“姐姐，姐姐，……”
“嗯，怎么了？哪里难受?还是谁欺负你了？”
离韵迅速搜索了这两天的记忆，好像只有哥哥们有嫌疑，咳咳，不会是他们欺负小瑾了吧？
“没有谁欺负我……”
离韵坐到床上，苏瑾寒自然地挪位置，等把离韵裹进来，他就安然地蹭到了她怀里。离韵感觉自己抱了一只猫，很听话但是喜欢流眼泪的小猫。
“嗯，那怎么了？”
离韵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安静地听他说话。
“姐姐去了好久。”
苏瑾寒委屈，他确实大胆了很多，他很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姐姐不会生气，而且……
“那剩下的假期都陪着你好不好？不会再走了。”
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离韵以前从来是被尊奉的对象，自从养了一个人类，她发现被依赖很上瘾。
“咕——”
苏瑾寒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了，他羞耻地都快把头埋到离韵腰上了。
离韵笑着扯了扯他的脸。
“小瑾没有好好吃饭。”
“没胃口。”
苏瑾寒丧丧地回应，离韵从空间里摸出一个仙灵果，递给他吃。
“吃吧。”
仙灵果很难得，神仙吃了尚且固本培元，人类的话，延年益寿不成问题。
关键是果腹，离韵小时候吃了不少。
苏瑾寒小口小口地吃着，他也不问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汁水很足，才吃了一颗就饱了。
“睡觉。”
离韵掀被子，撸人类，盖被子，完美。
苏瑾寒很成功地蹭上了离韵的床。
——
第二天他们都忽略昨天的事，离韵正在手机上刷“毕业旅行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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