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眼神坚定，适度点头，看来说的是真话。
周翎宁放下茶杯，心满意足！
“你见的人还少，等你见多了，就知道人外有人了。”周翎宁满意之后，谦虚了一下。
“可她们都不是你。”江南星眼睛快速闪烁。
周翎宁心脏不自主的快了一些，她连忙喝口凉茶镇定一下。
“咳咳。”
不小心呛到了。
江南星道：“严宁。”
他想给她顺顺气，?????? ? ??????，是不是不合适呀！
周翎宁咳嗽了两声就好了。
“没事。”
江南星安静了一会儿，主动说：“刚才你说，我外祖母，医馆她……”
虽然他说的语焉不详，但是周翎宁还是听出来了，她笑了笑：“嗯，我说话算话，只要你想，就可以。”
她暂时还不知道江南星对他外祖母和外祖父的态度。
江南星眼泪又盈满了眼眶。
他能给严宁什么呢？
他什么也给不了她，她却一次次的帮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问他的名字，他还内向的不敢说话，后来她给他送了果脯。
第二次见面，他只是提醒她出湿疹的注意事项，她就和他聊天，那时候他也不敢多说话。
第三次见面，是书院的入学考试，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第一次主动喊了她的名字。
第四次见面，是去年重阳节卖糕点，她来光顾，问他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干活，他心里感动，但觉得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大概只是顾客和小贩的关系。
第五次见面，是重阳登山，她同窗崴脚，他帮忙去看，她又给了他果脯，还有梨，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第六次见面，她来帮同窗拿药，他向他吐露了心声，以后想当一名郎中，那时候他以为这对他来说很遥远。
第七次见面，他好运成了佑福堂的学徒，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佑福堂是她的，现在想来，是严宁的到来，改变了他的命运，不然他只能在回春堂，到了年纪回家去。下午她又给他送了果脯。她说他身上很香，他有点不好意思，但不知道问题出在那哪里。
第八次见面，他第一次吃她家的饭，虽然还有单郎中的。她带着她同窗来感谢他，给他了几本医书。
第九次见面，她要回家去了，还让家里的厨子每天给医馆送饭，因为他不好意思，所以每个人都有。
第十次见面，她回来了，还送给他毛笔，虽然看不出价值，但也知道不便宜。
第十一次见面，花朝节，严府给医馆每个人都送了一盒精致的糕点，他每一个都舍不得吃。那天，她和同窗游玩，他送不了什么，只能给她编了一个花冠。
……
上次见面，她还邀请他去家里，让人接待了他，给他喝薄荷甜茶，还鼓励他那个特别异想天开的理想。
太多太多了，好像他和她的每一次相遇，他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只等着某天失去她时，慢慢回味。
虽然对江家没有了感情，但他还是不自觉的想，如果他是江家庶子，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医馆学徒，遇到严宁这么好的人，哪怕他倒贴也愿意。
世上没有如果。
如果在江家，他遇不到严宁。
但在这里，他留不住严宁。
“严宁，你对我太好了。”江南星哽咽道，他用手捂着眼睛，免得眼泪跳出来。
周翎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南星今天这么容易哭，但她还是道：“南星，你还小，你不知道，你觉得的好，对我来说，微不足道。”
“我给你的，只是我想而已。”周翎宁的声音很冷静：“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她拥有的太多了，名誉，权力，地位，财富，亲情，友情，健康和知识。
连皇室成员最难得的自由，她母皇和父后都最大限度的给了她。
所以付出的时候，她也没想着要回报（做生意除外）。因为别人给了，她也感受不到。
元瑜给她送了那么多香包，包括南星的，她也就当时记得，然后嘱咐映景记得用，随后就抛诸脑后，看不到的时候就想不起来。
江南星抽噎着：“谢谢你，严宁。”他拿开手，做了决定：“但是把佑福堂给我外祖母的事，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而影响你的决定，外祖母对我的恩情和你也没有关系。”
说到底，他和严宁也没什么关系，顶多算得上朋友。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感，也终究说不出口。
他认真道：“我说真的，严宁。”
“确定？”周翎宁看着他。
江南星点头：“确定。”
他欠外祖母的，他自己还。
严宁没有义务给他做任何事情，虽然这件事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而他，也不想和严宁相处的时候，自觉低人一等。
更何况，即使严宁把佑福堂给了外祖母，她们姓方的，大姑二姑表姐表哥也不会领情的。
就像当初他父亲一样，花着他父亲给的钱，她们还谴责着父亲不知廉耻，上赶着给人当小侍。
现在父亲没了，钱花的差不多了，她们也忘了。
他在家待着的时时刻刻，就有人提醒他，要记得报恩，一辈子也不能忘。
江南星不是傻子，他只是当初太小，听不明白话，但慢慢地，人会长大的，会领悟出那句话的。
外祖父那天给他说的话，潜在意思他明白了。
方家虽然对他有恩，但恩情总有还完的时候，他不要自困在那里。对他大姑二姑表姐表哥来说，即使他还的再多，她们还是会说他没还完，要他一直还。
重点不是她们怎么说，而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还完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
对她们来说，他最好困在那里一辈子，谁会拒绝一个无怨无悔当牛做马还能挨骂没有工钱的虞仆呢？
江南星心中似有了悟。
他明白了。
“好吧。”周翎宁明白他的认真，他一向坚韧独立：“如果你坚持的话。”
江南星眼睛闪烁，仿佛含了一汪春水。
他要坚定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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