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感十足的木门被轻轻掩上，盖住了屋里的谈话声。
司沉水倒了两杯菊花茶跟厉擎苍一人一杯，面色也比先前严肃许多：“你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我的事情想必你也都知道了。”
“嗯。”厉擎苍点头，静静望着白玉茶盏，却没有心思去喝。
从一开始对司沉水的欣赏，到怀疑她是冥王对她追逐，再到确定她身份不顾一切想要帮她……
他仔细回忆这段时间来自己做的事情，生怕有一桩没做好让她对他失望。
“你在紧张？”司沉水望着他紧攥杯子的手，笑问。
“没有。”厉擎苍将杯子放到桌上，由于没掌握好力道，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
他急忙用手掌擦去，见司沉水还望着自己，别扭地将手放到腿上。
司沉水望着他垂下的左手，拿眼神瞥了瞥他的右手：“强迫症好了？”
厉擎苍顿时跟被针刺了一样，浑身肌肉紧绷，脸色漆黑：“坐好，谈正事！”
“恼羞成怒了啊？”
厉擎苍豁地站了起来，司沉水立刻端坐好：“讲正事！”
厉擎苍立马顺着台阶坐回去，黑亮的眼睛定定地望向她。
“有件事虽然你已经推测到了，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战冥是我成立的，我就是……”
“冥王。”厉擎苍喃喃接口，望着她的目光暖得仿佛含了一汪春水，但又怕她看出什么来，很快又将目光移开。
司沉水按按太阳穴，心想你这愣头青的模样还用藏吗？
“战冥除我之外都牺牲了，军部虽然对外宣布解散，但只要有我在一天，战冥的使命就没结束。”司沉水看了厉擎苍一眼，“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去做。”
“FZC陪你一起。”厉擎苍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司沉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点头：“你们，跟我是一样的，对吗？”
厉擎苍也同她一样，从小被人设计人生。龙河，伏榕，宣伍一，如果她没有猜错，也有类似的身世。
她一开始拒绝加入他们，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连累他们。可到头来，他们却是同一类人。
“他们三人被修正过人生轨迹。”厉擎苍的声音很沉，“龙河初中时意外伤人进过少改所，伍一高考作弊被开除，伏榕……吸毒。”
厉擎苍抽出刚才拿过来的其中一份文件，递给司沉水：“他们在十几岁的时候突然做出跟他们性格完全不符的事情，事后却不记得自己为何要那样做。”
“你怀疑他们被人控制？”司沉水低头翻着文件里的资料。
厉擎苍点头：“我给他们安排过检查，发现他们被人催眠过。”
他看了一眼外面：“这件事对他们各自来说是一道伤疤。”
“我会保守秘密。”司沉水将资料装回文件袋，“有什么线索？”
“应该跟操控我们的人是同一批。”
“看来，他们真的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司沉水眼里闪着一团火，积压许久的恨意熊熊燃烧。
他们这一批人都是好人家出生，尚且承受了莫大压力，那是不是还有人身世坎坷，因为这无情的操控，而使得一个又一个家庭无辜遭毁？
比如那些死士，比如复古派失去理智的成员……一想到这里，司沉水心里的恨意就更加浓郁，恨不得揪出那帮畜生把他们千刀万剐！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被操控之人都有过人之处。他们应该是在做某种实验。”厉擎苍将自己最近调查的资料递给司沉水。
司沉水接过一一翻看，与自己掌握的资料对比做出如下总结：
一、对方的实验正处在关键期，因此才制造一个又一个事件逼司沉水回部队去。可以判断出，司沉水是他们实验当中的一个关节点。
二、战冥去调查雪谷一号实验室是因为得到一条重要线索，现在这条线索的来源成为一个巨大的疑惑。如果这条线索是背后操控之人故意放出，那么战冥很有可能已经暴露。
三、厉擎苍成立FZC虽然是自主选择，但在不在对方的布局当中，尚未可知。
四、傅于天是故意失踪，目前知道他下落的可能是席坤口中的魏宏因，但他也下落不明。军火走私线索却断在娄思婵这个一问三不知的花瓶身上，目前并没有进展。
五、傅西岐等人已经移交给有关部门处置，但自从FZC全员荣誉被撤之后，特权全无，并且没有办案权利。
一壶菊花茶喝了个干净，但依旧压不下心里的火。
厉擎苍不动声色地抽走司沉水握着的白玉茶盏，将整个茶盘放到墙边的柜子上，一转头看到司沉水冷幽幽地望着自己，又默默将茶盘搬了回来，放到她面前。
行，你尽管摔！
“厉擎苍，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暴力？”司沉水捏住一个茶盏，隐隐听到咔嚓一声。
厉擎苍放在桌面下的拳头紧了紧，面上不动声色：“没有。”
他顿了顿，盯着司沉水手里碎掉的杯子：“不过十万一套，我更担心你会伤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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