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鸢的手轻轻地擦过衣袖上刺着的锦绣花纹，垂下眼淡淡地回：“杜家后代中不止有一个男儿。”
“怎么可能？杜甄将军可就杜岚这一个宝贝儿子……”女皇到一半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她站立起身，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她看着玉鸢的双眼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神情溢于言表，“你是……杜锦萱。”
玉鸢最后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随母皇站起身来。她直视着对方的双眸，唇角勾着势在必得的微笑，“请母皇同意我的要求，我即刻便动身去寻国脉之力。”言外之意是，若对方不同意，寻找国脉之力这件事她可就不一定尽心去办。
“乌查氏玉鸢！”女皇忽然狠狠地大喝一声，“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计划好这一切的？”她必须答应玉鸢的要求，这也就意味着她为了稳固朝堂的局势必须要做出退让，把在她这里不受宠的杜锦萱送给玉鸢。
她甚至快要开始怀疑玉鸢失踪这件事是不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了，但理智又马上告诉她不可能，玉鸢在此之前确实不曾知道国脉之力的事情。
玉鸢懒散地摊了摊手，“母皇高看女儿了，女儿哪有什么计划。”
事到如今，女皇怎么可能相信玉鸢的话。她一直以为玉鸢是个吊儿郎当的孩子，不曾想对方竟暗中布下这么一盘棋。“为了杜锦萱做这么多，真的值得吗？”她未等玉鸢回答，又抬起手打断道：“不，等等，你究竟是为了张家儿子而娶自己不讨厌的杜锦萱，还是为了杜锦萱而拒绝杜岚？”
玉鸢目光悠长地望向窗外，轻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女皇摇了摇头，“鸢儿，你年纪竟有如此头脑，是我看了你。”不过，这也很好，起码她明白了栖鸾国未来的君主不会是一个无能之人，将来也能将国家放心地交给玉鸢。她并不知道，此时的玉鸢依旧没有继承王位的打算。
无奈之下，女皇只得答应了玉鸢的要求，并督促她尽快去寻找国脉之力。
这一次玉鸢与母皇交谈的时间格外长久，待她陪母皇用完晚饭踏上回去的路时，色已接近黄昏，落霞隐映层林，残阳低笼如血。而就在这一片昏黄的山林之间，一抹暖白色的身影正静静地倚在枯瘦的树干上，金黄的夕阳在他的身上洒落一层微光。
“怀月。”玉鸢的脚步微顿，一片枯黄的树叶静悄悄地飘落在她的脚边。
怀月的嘴边噙着一如既往的淡笑，缓步走到她的身边，柔声道：“你回来了，阿鸢。”他早已学会了隐匿自己的情绪，不论此时内心有多么地渴望对方的拥抱，有多么地恐惧对方的怀疑和憎恨，他都不会泄露出分毫。
玉鸢看着他这样脸，沉默了半晌，出人意料地蹲下身捡起两根树枝来。
“……阿鸢？”他以为对方会大发雷霆地质问自己为何害她，却不想她竟如此平静。
不，绝对不是平静。只有玉鸢自己心中明白她心中的怒火早已燎原。可是……她深呼一口浊气，将其中的一根树枝交到怀月的手上，目光幽深地望着他：“打一架吧，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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