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信将疑，心里头像是揣了只兔子，怦怦乱跳。昨晚那诡异的网络瘫痪，还有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狙击手，再加上此刻这神神叨叨的“高人驱邪”……种种怪事搅在一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像湿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就缠上了心头，越勒越紧。
杨文涛偷偷给周立发了个加密信息：“老周，这事你怎么看？姓陆的不会真找来什么……”信息发到一半，手一抖，差点把旁边桌上凉透的咖啡碰翻。
周立那边回得更快，只有一个字：“慌。”后面跟了个冷汗直流的表情包。
技术中心的李思齐更是坐立不安，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忍不住删掉了几条和孙力生心腹的通讯记录，删完又后悔，怕留下删除痕迹，简直是左右为难，冷汗把衬衫后背都浸湿了一小块。
这几个人，平时仗着有孙力生撑腰，在公司里横着走，此刻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互相传递着眼神，里面全是猜忌、恐惧和一点点狗急跳墙前的疯狂。
与此同时，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孙力生听完心腹低声汇报下面员工的反应，忍不住嗤笑出声，把手里的紫砂茶杯往红木桌上重重一放，茶水都溅出来几滴。
“请高人？驱邪？哈哈！我看这姓陆的是真被逼疯了！黔驴技穷！搞这些封建糟粕，也不嫌丢人！”他脸上满是不屑，但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孙总，那我们的人……”心腹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迟疑，“下面人心惶惶的，有几个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说怕真撞上什么不干净的……”
“怕个屁！”孙力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一群没脑子的东西！装神弄鬼就吓成这样？废物！”
他强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语气更加狠厉：“告诉他们，都给我稳住了！别被这点小把戏吓破胆！姓陆的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没招了！继续给我搞！把动静闹得再大点！我倒要看看，他明天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请来个什么牛鬼蛇神！”
心腹连声应是，躬着身退了出去，只是那表情，明显带着几分勉强和忧虑。
安全屋内。
李工的电脑屏幕上，一个加密聊天窗口正断断续续地闪着幽绿的光。
“陆董！有鱼上钩了！”李工压低了嗓门，难掩兴奋。
他把屏幕转向陆晨，指着上面滚动的文字：“留守的兄弟说，杨文涛那几个现在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打听‘高人’的消息！听说私底下都快吵起来了，互相指责！”
王铭也激动地凑过来看，脸上乐开了花。
程茜看着屏幕上那些混乱的信息，又看看陆晨。
这招数实在太……离谱了。
但看到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家伙如今惶惶不可终日，她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陆晨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半晌，他才开口。
“告诉所有人，”他眼皮都没抬，“明早九点，‘高人’准时到场。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就让那些心里有鬼的，好好等着。”
清晨，安全屋里。
王铭和李工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正围着一台平板电脑捣鼓着什么。
“灯光闪烁的频率再低点，对，要那种老旧电路接触不良，时不时抽一下风的感觉，别太规律，出其不意才吓人。”陆晨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他背对着两人，凝视着外面模糊的城市天际线。
“还有那个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采样几个不同的版本，到时候随机播放，音量也忽高忽低，要的就是那种抓不住源头的诡异感。”
李工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妥了，陆董！都设置好了！音频触发器、灯光控制器、还有那个小型静电发生器，全连到您那个加密手机上了，测试过，信号稳定，您到时候手指头动一动就行。”
程茜端着一杯速溶咖啡走过来。
“陆晨，”她眉头轻蹙，昨晚那惊魂一幕显然还让她心有余悸，“这么干……真的行吗？用这种……法子，太悬了。万一被人当场看穿……”
陆晨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温热。
“看穿？”
“现在公司里头，孙力生那帮人巴不得咱们自己先乱起来。”
“他们放风说公司撞邪，那我就顺水推舟，请个‘高人’来捉鬼。”他扯了扯嘴角，带着点嘲弄。
“真的假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自己吓自己。”
他扫过王铭和李工。
“昨晚那东西，是个警告。”陆晨的声音沉了下去，“对手比咱们想的要狠得多，也更没底线。内部这些钉子不拔掉，咱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程茜看着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上午九点，四八娱乐，临时征用的技术中心备份机房。
稀稀拉拉站了几十号人，都是各部门还能联系上的负责人和一些老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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