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主动跟外人说起,他曾好感于宁四,恐怕也无人相信,只会觉得他是在算计什么。
过了两日,宗肆在密室看到挂着的宁芙所写的那首词,也叫人收了起来。
这却还是在广鹤楼中,花了三千两金子拍来的,这词自然不值三千两黄金,那日他以高价拍下,既是有意给她面子,也是不想孟泽将这诗词拍了去。
“世子若是不想要,将这词送与我吧。”傅嘉卉却是真心喜欢。
宗肆却道:“先放着,等她回来,让她自己来取。”
傅嘉卉就有几分惊讶了,这么看来,世子恐怕还是想看看宁芙最后的态度的,毕竟先前说的也是日后再来决定也不迟。
不过就不知是因为他那日唐突了宁芙,身为男子做出这事就得负责,还是他对宁芙还有几分不舍了。到底如何,只有宗肆自己心里清楚。
六月胡人降使来觐,此番同行的,还有名将耶律拓,对于战败一事,依旧是愤愤不平,只觉上一回宗肆是险胜自己,几番叫嚣着要与他比试。
宗肆虽事先无准备,不过还是拔下一旁侍卫的佩剑,从容道:“耶律将军请。”
“世子还是去取自己的佩剑吧。”耶律拓冷哼道。宗肆或许在谋略上胜于自己,可单打独斗,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无妨,这剑便可。”宗肆道。
耶律道:“世子若是输了,便将月娘给我,如何?”
月娘便是从耶律手中逃出来的,那般的美人,自然能让耶律拓记上好多年,只恨当年怜惜她,并未直接要了她,否则她也不会落入宗肆手中。
宗肆声音凉淡如水:“月娘的事,并非我能做主,你也赢不了我。”
这最后半句,过于风轻云淡和胸有成竹了。
耶律觉得碍眼至极,眯起眼睛,双手握剑,企图一击制敌,一刺直指宗肆咽喉下三寸位置,此处便是中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宗肆横过剑,格挡回去,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剑换到左手,便由守势化为攻势,剑势里全是杀招,不知是谁惹他如此不快,他这分明是拿自己撒气呢。
耶律心中大惊,而宗肆神色间却无半分波动。
又过三招,耶律手中的剑便掉到了地上,脸色惨白。
敬文帝瞥了耶律拓一眼,带了几分兴趣问:“月娘是何人?”
宗肆却连余光也未给耶律半分,将剑放回侍卫剑鞘,将月娘的身世,禀明敬文帝。
红袖阁里皇宫并不远。
敬文帝派人将月娘请进宫来,一见便觉惊为天人,如那天上下凡的仙子,不染世俗,未入浮华,身上无一处不美得恰到好处,意味深长笑道:“也难怪琎逐今日,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宗肆不动声色的拧了下眉,却未否认。
月娘看了一眼宗肆,红了脸,磕头道:“圣上,世子只是见我可怜,收留了我,我与世子清清白白,并无男女之情。”
敬文帝笑道:“既是琎逐心善,你且安心待在红袖阁讨生活。”这话是说给耶律拓听的,一个战败国的将领,有何资格在大燕指手画脚,敬文帝为了美名不追究这一次,却不代表还能有下一次。
孟泽先前就知晓月娘的主意打不得,早就没了心思,只低头逗弄着那只圆润的白鹦鹉,若要比起来,白鹦鹉的主人,倒更有意思些。
宗肆三招便胜了耶律拓之事,很快便传遍了大燕,一同广为人知的,还有月娘的绝色美貌,英雄救美之事,总能让人津津乐道。
“我看那月娘,怕是世子养的外室。”
“也难怪谢二姑娘与世子的亲事没了着落,怕是忌惮世子身边有这般妾室。”
不过外人虽忌惮月娘貌美,可勇猛的郎君,还是能让女君们前赴后继的,打宗肆主意的女君只多不少,他这般的男子,睡了也不吃亏,更何况他还有权有势。
……
却说宁芙在经过一个月的跋涉之后,终于到了雍州。
原来能更快些,因宁芙水土不服,才在路上多耽误了几日。
“马车上可是宁四姑娘?”还未到城内,已有人来接她,宁芙在马车内听见一道男声。
宁芙掀开帘子,见一少年公子坐在马上,一身黑色衣袍,玉冠雕刻工艺极为精细,身姿挺拔。
“正是。”宁芙道。
“在下谢衡,奉长公主之命,前来迎接四姑娘。”少年公子道。
宁芙客气笑道:“劳烦谢公子了。”
进了城,才见商铺林立,雍州虽不如京中繁华,却比一路来绝大多数地方要好得多。
马车行至长公主府,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宁芙下了马车,见一妇人站着,目光威严,精神矍铄,气场逼人。
身边之人,皆恭恭敬敬。
宁芙却是一眼就认出她是外祖母,阿母与她长得极为相似。
“外祖母。”宁芙怯怯喊道。第一次见面,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外祖母是个敢去想弑君的人物。
康阳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外孙女,如今一见,只觉长得乖巧,样貌也不输雍州这些女君,心中便更喜欢了几分,笑道:“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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