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程曦的双手疯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将头皮抓破。
伴随着他那近乎绝望的尖叫。
声音如同尖锐的利刃，划破了空旷地下城的死寂。
在黑暗的空间中不断回荡。
惊起了无数潜藏在阴影中的蝙蝠，扑腾着翅膀四处飞散。
程曦费力地刨着地上的泥土和碎石。
他的双手早已被磨得鲜血淋漓，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血迹。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他终于挖出了埋在地下的郑小五。
眼前的郑小五，身体冰冷僵硬，毫无生气，双眼圆睁。
仿佛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
按道理来说，程曦本应该感到开心，感到解脱，甚至应该畅快地狂笑。
毕竟这个曾经间接给他带来无数痛苦和屈辱的人，如今终于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可此时的程曦，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的神情。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虚和深深的失落。
这种感觉如同黑暗的深渊。
将他的内心完全吞噬，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了一般。
也许是因为自己长时间作为一个奴隶。
在那暗无天日的岁月里，遭受着屈辱和卑贱的待遇。
使得他早已习惯了低人一等的生活。
在漫长的时光中，他的仇恨逐渐被消磨。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仇恨。
只有那默默忍受苦难的习惯。
看着已经死亡的郑小五，程曦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郑小五又何尝不是在拼命地活着呢？
自己和郑小五其实并无本质的区别。
同样出身卑微，一无所有。
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渴望能够拥有一切。
渴望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
然而，自己又和郑小五截然不同。
自己生性卑微、懦弱，甚至有些心软。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本应该早早地被淘汰，被命运所吞噬。
可自己却没有那份面对死亡的觉悟，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现在。
即便自己在杀人时表现得干净利落，对生命冷漠以对。
但内心深处，直到现在还是会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是被命运所逼。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论是郑小五的死，还是之前经历的种种。
都让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
这些血债，就如同自己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无论怎么努力去遮挡，都无法掩盖它们的存在。
别人看到自己，只会感到害怕和厌恶。
即便自己解释说自己是好人，又有谁会相信呢？
就连程曦自己，对自己至今的所作所为也充满了怀疑。
不知道自己所走的道路是否正确。
或许，在这个混乱而残酷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正确的道路。
有的只是无尽的挣扎和无奈。
怀着复杂的心情，程曦又将郑小五重新埋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程曦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想起了那些关于勇者的传闻。
最近，他一直都能听到有关勇者的消息。
不过，自己所知道的勇者只有三位。
而晓正，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程曦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
也许晓正已经在那残酷的战场上战死沙场了吧。
不久后，程曦来到了冒险者公会。
这里人声鼎沸，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
程曦将自己在冒险中获得的素材放在柜台上，准备出售。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关于三名勇者的消息。
据说，这三名勇者都有着响亮的名头，
分别是穿刺勇者洛璃，冰盾勇者牙狩，以及贤者绯羽。
程曦听着这三人的名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感慨道：
“感觉有种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感到尴尬呢？”
然而，这短暂的感慨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在换了钱后，程曦便离开了冒险者公会。
勇者的事情对他来说，终究还是太过遥远，与自己毫无关系。
程曦独自走在大街上，四周一片寂静。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寒意。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叫住了程曦。
程曦猛地回头望去，心中一惊，原来是宗主！
“原来是宗主啊！你可吓死我了！”
“我完全感应不到你！”
程曦表面上装作淡定，强装镇定地说道。
但心里却紧张得如同小鹿乱撞。
毕竟自己完全不明白宗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在这寂静的夜晚来找自己。
“郑小五那件事是你干的吧？”
宗主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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