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这人脾性古怪。
他待在屋里头，一贯不喜人打扰。
所以此时这书房内，只他们三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除了让刘绛雪吃惊了一下后，便没人听到。
闻娇开始郑重的打量起这位少年帝王。
后者这时候也坐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闻娇一眼，然后才道，“朕没猜错的话，石妖姑娘这一趟盛都之行，便是跟那位前几日名声大燥的僧人一起来的吧？”
天子的眼，布满这盛都城。
所以那时候悟玄因为胡远一事，而名声传遍盛都城，其中自然也包括这僧人身上的红尘轶事，一个僧和一个姑娘同行，这是违背了道理伦常的事，所以那时候暗卫跟秦彦讲过此事，秦彦瞥了一眼被画在画卷上的闻娇，那时就觉得这姑娘身带妖气，没想到真的一见面，还真是个妖怪化人的存在。
而那僧……
秦彦将闻娇的神色收入眼里，接着就轻笑一声，吐出了一句骇人的话：“石妖姑娘跟公孙秋杨那老骨头之间并无恩惠，所以朕斗胆一猜，石妖姑娘是为了那僧人，或者称作是，公孙秋杨的儿子公孙暄吧。”
说到这时候，闻娇还有哪里不明白？
她目光平静的看着秦彦，道：“陛下要让我做什么事？”
她的身份，悟玄的命，此时不都在这位帝王的手里？
从刚进入书房开始，秦彦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她不得不妥协。
所以，与其吃软不吃硬，倒不如聪明一点。
秦彦只是说：“此事难否，在于姑娘的心。”
这时候刘绛雪也发现不对了。
她皱着眉看向秦彦，“秦彦，即便阿娇姐是妖怪，她也不曾伤天害理，你何必咄咄逼人？”
秦彦低声一叹，这时候哪还板得住脸，他站起身来，对闻娇说道：“石妖姑娘且考虑一番吧，若不然，过几日里，问斩的除了公孙秋杨，就要再加上一个公孙暄了。”
说完这话之后，他这才走到了刘绛雪的身边，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
他没说谎。
前几天太后将悟玄召进宫来，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等到公孙秋杨问斩的时候，太后再寻个妥当的时机，悄然的推出悟玄，让他认祖归宗，那么这样下来，问斩的可不正是两个人？
就是因为二十年前那公孙暄嬉闹的拿着那步摇玩，才叫太后一直觉得这孩子，是生来专为哂笑她的。皇宫的人大多心机深沉，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更别说是太后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所以这公孙暄如今一回盛都，不就是直接撞上了火枪口？
秦彦无声摇头，然后他牵起刘绛雪的手，放柔了声音，道：“绛雪，走吧。天底下的人，都不做赔钱的买卖，我同样也是。那石妖姑娘要与我做交易，自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已经尽力而为了，剩下的，就让她来考虑吧。”
刘绛雪有些担心的看了闻娇一眼，这才跟上了秦彦的脚步。
就在他们将走出书房门口的时候，身后这才传来了闻娇的声音。
那女子问：“陛下，我愿意，但我只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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