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我非拉着你，你也挺健谈的好吧。”杨落枫扇子一合就朝着萧羽打去。
“哟哟哟，还彻夜详谈，谁知道你俩聊什么……”楚曦梦可不信这两人聊简单的东西可以聊一个晚上，不过既然他俩敷衍了事，那就不多问。
果然，她刚一说完，两个人齐齐望向窗外：“今天这天气，甚好啊。”
“嗯，确实。”楚曦梦看过去，恰见蓝天白云，阳光明媚，“那下午的射和御就可以上了。我跟你们说，整个京城，于武一事，我认第二……”
“……就没人敢认第一。”萧羽替她把话接完，又推着她一起走出主学殿，“是是是，你武功最高强。”
楚曦梦被萧羽一路带到主学殿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因为枝叶繁茂，此处有大片阴凉。
他们站在阴影下。
“干什么？”楚曦梦觉得萧羽可能有话要说，弯腰低声配合。
萧羽在自己身上摸半天，楚曦梦差点就骂他是不是身上长虱子了的时候他终于把东西拿出来。
是一小壶酒，上边贴着红条，条上用黑墨写着“无忧”。
楚曦梦接过来，打开闻了一下，气味芬香，酒液是微微的红色，很浅也很清澈。
她眼睛顿时亮了：“给我的？”
“对啊，你不是想喝吗？这是轩云阁先前研发的新酒，带过来给你尝尝。”萧羽说完又底气不足咳两下，“那啥，你跟萧允说不去他那喝酒，你有酒。”
“我们都答应好了，拒绝不太好吧。”楚曦梦为难。
“不好什么不好，你一个姑娘家去他寝宫玩，那才不好。”萧羽越说越急。
“又不是我一个人去，不是我们大家一起去玩吗？！”真要去和萧允说不去，楚曦梦是不干的，“反正我不好意思去说。”
“我不管，你说不去。”萧羽不让步，伸手假装要夺过酒壶，“不然你别喝酒。”
小气吧啦的。
“我不管，就要去！”楚曦梦抱紧怀里的酒壶，“我就喝！”
两人大眼瞪小眼。
“瞪什么瞪，我眼睛比你大，看谁瞪过谁！”楚曦梦气势十足，腿开始悄悄挪位置，准备跑。
萧羽刚准备张口，楚曦梦拔腿就后冲。
他一把拽住对方，结果没控制好力道，被楚曦梦连带着往前，后者没反应过来，因为踩到裙子后仰。
完了个蛋。
楚曦梦往后倒去的时候在想。
萧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住楚曦梦的腰一个转身，自己成了肉垫子倒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楚曦梦怀里的酒随着它的主人倒下，重重怼在萧羽胸口。
不知何时来了一阵风，虽说是绿叶生长蓬勃的夏季，但那葱绿树叶挂满的树一时晃个没完，连带着片片绿叶也“簌簌”往下落去。
落至二人身上。
“楚、楚西门……谋杀亲……”萧羽痛得缓了好久，断断续续。
楚曦梦吓到，刚刚那样确实伤得不轻，她迅速起身，把萧羽扶起来：“没事吧没事吧……你说你拽我干啥……”
“你……”萧羽捂着胸口，一口气堵在肚子里，接着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布袋，把里边的纸包拿出来，“刚拽你要给你这个。”
“服了，不答应就不答应，你跑什么？”
他兀自喋喋不休，楚曦梦打开纸包，里边是几块色泽鲜亮的绿豆饼。
一时间反驳的话堵在喉咙。
“又不是没吃过，你干嘛？”楚曦梦声音缓和，问。
“不一样。”萧羽看看树，又看看天。
“哪里不一样？”楚曦梦拿起一个绿豆糕放进嘴里，觉得味道不错，和语书楼那边比绰绰有余。
“本少爷自己做的，怎么样，好吃吧？”萧羽见楚曦梦一脸赞叹，知道味道还行。
！？
楚曦梦一口卡在喉咙，吓得捶捶胸口。
“萧羽，你……你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情？”她睁大眼，圆圆亮亮的，里头是乌黑的眸。
“多着呢。”萧羽拍拍衣服，“走吧回去上课。”
“哦。”楚曦梦才想起什么，“你把我带这来，就为了给我这两样东西？”她像是敏锐发现什么，眯着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萧羽。
萧羽被她看得莫名心虚，怕她说出什么洞察人心的话来，准备开口打断。
楚曦梦又接着说：“瞒着杨落枫偷偷给我，怕他抢。”言罢拍拍他的肩，称赞：“义气！”
……
谢谢哈，我可不是为了义气。
笨蛋。
两人回到主学殿，“数”的老师便走进来。
楚曦梦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在老师看过来的时候别开视线，朝着后面的萧羽皱眉示意。
老师在她桌前停下，过了很久一段时间，萧允只能轻叩楚曦梦的桌子提醒。
楚曦梦受不了她爹灼人的视线，硬着头皮抬头，一脸生无可恋与老师对视：“……爹，怎么是你上课……”
不是，这和上高中发现数学老师是自己家长有什么区别？
真的有学生会因为父母是自己的老师感到惊喜的吗？
反正她现在只有惊。
楚长林当年状元郎的风姿犹存，此刻长身玉立，笑得温和：“怎么？不欢迎啊。”
“哪里敢……”楚曦梦低头了，笑比哭难看。
楚长林走到讲桌前，众学子起身，向他行礼：“见过楚丞相。”
“我是诸位这门课的先生，你们称呼我‘楚夫子’便可。”楚长林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又开口，“这‘数’实际上由我和杨尚书共同授课，我与他五日一换。”
刚刚还在笑楚曦梦的杨落枫闻言一顿，不可置信抬头。
他爹……别啊别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曦梦想笑还得忍住。
难姐难弟，谁也别笑谁。
都来体验一把家长当老师的感觉吧。
数分为两个模块上，一个是算数，一个是几何。前者由楚长林负责，而后者交由杨尚书。
杨落枫父亲是工部尚书，这也意味着他很适合教授大家几何上面的问题，因为那些大多和工部的设计规划有关。
皇帝请朝廷官员过来授课的感觉就像……
找名人来开讲座。
比起专业老师，他们更有实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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