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伸出手，拍了拍顾景夏的后背，安抚她。
“现在顾雨橙的意图还不是很明显，我们没办法确定她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还在徐徐图之，并没有打算立刻就让顾家万劫不复。”
“我们不用操之过急。可以先调查她。只要她真的是有目的的，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景夏，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顾景夏点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便继续看向展厅中央的屏幕。
可是，她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另一边，顾雨橙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计划不太顺利。】
【顾屿舟和顾景夏的反应都和我们想的不一样。顾屿舟当众肯定了顾景夏，顾景夏也没有揭穿他！】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
是她们低估了顾屿舟，他比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顾景夏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冲动坏事的草包了。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对方发来一条语音。
顾雨橙点开语音转文字，但断断续续的，词不达意，对方的普通话不太标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耳机从包里翻出来，插上手机，重新点开了那条语音。
【哎呀，急什么嘛，这种事情，肯定要慢慢来啦。】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腔调。
顾雨橙听了，心里烦躁。
她飞快地在屏幕上打了一大段话，控诉顾家人的虚伪和冷漠，以及在顾家的憋屈。
可是，她手指却突然停在了发送键上。
默默地删掉了那些文字，把聊天记录往上拉。
她说过很多次不想呆在顾家了，每一次，都被对方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接着，对方又发来几条消息。
【你在顾家多好啊，有吃有喝，还有那么多钱可以拿。你出去卖，累死累活的，能挣几个钱？听妈的话，乖乖在顾家待着，好好体谅一下妈。】
她心里一阵悲凉。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打出一个好字，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对方又发来了一条语音。
这一次，语音里的背景音嘈杂得很，男男女女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像是在打麻将。
顾雨橙隐约听到似乎是有人碰牌了。
【你快给我转五万块钱过来，我这个月没钱用了！真是，烦都烦死了，天天输！】
【你要是不给我转钱，我就只能出去卖了！到时候，我又要往家里带男人了，你可别怪我！】
顾雨橙怒火中烧。
【妈，我现在真没钱。顾家刚出了事，哪有钱给我？】
对方直接电话拨了过来。
铃声在安静的会场响得很突兀，把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顾雨橙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摁掉了电话。
她惊魂未定，心砰砰直跳。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那边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调成静音。
随后，向顾屿舟勉强挤出笑容：“大哥，我经纪人打电话来了，我出去接一下。”
顾屿舟心里装着别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什么，随意地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了声。
她如释重负，快步走到一个人少的走廊，这才敢接通电话。
“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打麻将了！哎呀，三万！……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果然是在打麻将，一边骂骂咧咧地指责着顾雨橙，一边忙着摸牌出牌。
嘈杂的声音，吵得顾雨橙头疼。
还没等她说话，对方又开骂了。
“我说你是不是贱骨头，非要过苦日子才舒坦？有人白给你送钱都不要，你是不是傻？！”
“顾雨橙，你在三天之内给我转五万块钱过来！不然，我让你好看！”
顾雨橙还想和女人讲道理，可是话还没出口，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她脸色苍白，紧紧地捏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她站在原地，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指给顾屿舟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大哥，我经纪人说工作室那边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顾屿舟此刻满脑子都是设计图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随手回了一句。
【好，路上注意安全。】
顾雨橙收起手机，转身往会场外走去。
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心里乱糟糟的，像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毁掉顾家，这是她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梦想。
顾建兵当年的地位还不稳固，根本不敢让庄思媛知道他在外面有人。
他只敢偷偷摸摸地出去嫖娼，连包养都不敢。
顾雨橙的母亲，是个靠出卖身体为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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