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转头欲言，正撞见他抬手擦拭她脸颊沾染的香灰。
指尖相触的瞬间，石门上的双鱼衔尾图案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乾坤倒转！"沈灵猛地将罗盘按在震位，殷尘的桃木剑同时刺入坤宫。
青铜门环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两尾铜鱼竟活过来般互相撕咬，溅出的火星在雨水中化作青烟。
当最后一道符咒褪色时，月光恰好穿过槐树枝桠投射在门环中央。
沈灵颈间的墨玉吊坠青光暴涨，石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洞开。
陈年香灰混合着腐殖质的气息扑面而来，殷尘的灵视之眼看到十三个模糊人影吊在祠堂横梁上，脚踝都系着浸血的槐树枝。
"别看。"他捂住沈灵眼睛的手掌微微发抖，自己却被那些晃动的残影刺痛瞳孔。
吊死鬼们的脚趾距离地面始终三寸，无论房梁如何倾斜都保持着诡异的平衡。
沈灵握住他手腕轻轻下拉，睫毛扫过掌心的触感让殷尘喉结滚动。
她打开紫外线手电，光束扫过供桌时，密密麻麻的荧光手印突然从木质纹理中浮现，全部指向神龛下方暗格。
"二十年前的考古队..."她蹲身时马尾擦过殷尘膝盖，发丝间紫檀木簪的香气混着雨水的清冽，"他们临死前在桌面上刻了线索。"
殷尘用匕首撬开暗格，灵视之眼突然捕捉到能量波动。
一本裹着人皮的典籍自动翻开，泛黄纸页上浮现出用蛆虫排列成的古篆。
当沈灵戴上橡胶手套触碰书页时，那些蛆虫突然化作黑灰，在空气中拼凑出青铜鼎的三维投影。
"祭祀要的不是活人，是怨气。"沈灵的声音带着颤音，投影展示出鼎身内部螺旋状沟槽，"这些血槽连接着整个村子的龙脉，当年考古队开棺时..."
供桌下的青砖突然塌陷，殷尘搂住沈灵腰身急退三步。
塌陷处涌出腥臭血水，水面上漂浮着与青铜鼎中相同的槐木钉。
钉头雕刻着双鱼图案，与门环上的机关如出一辙。
"有人比我们早来过。"殷尘用桃木剑挑起木钉，发现断裂面还沾着新鲜树脂。
沈灵将紫外线对准房梁，十几道崭新的割痕组成神秘符号——正是陈老大手臂上的刺青图案。
祠堂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殷尘的灵视之眼穿透雨幕，看见三百米外老槐树的树洞里闪过金属冷光。
沈灵迅速将典籍残页拍照存档，当她的手指划过某张人皮页面时，墨玉吊坠突然烫得惊人。
"快走！"殷尘拽着她冲向侧门，灵视之眼看到地底血槽正在加速流动。
经过神龛时，供桌上的蜡烛无火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小胡狰狞的面孔，又瞬间被雨打散。
两人贴着祠堂斑驳的外墙疾行，沈灵背包里突然传出纸张摩擦声。
她摸出那张在祭祀场找到的符纸，发现背面浮现出血色箭头，直指村东乱葬岗方向。
殷尘刚要开口，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低吼，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混着猎枪上膛的金属轻响。
雨幕深处，老槐树的根须悄悄缠住了他们来时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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