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的力道很大，握得很紧，生怕顾非跑了。
顾非掰开沈佳的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我今天来就是想带走我的行李和我的狗。”
他以为面对沈佳时会情绪激动，真的面对，他很平静。
平静到他自己都觉得吓人。
“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沈佳能感觉到他们真的不可能了。
她对此感到慌乱，她紧紧抓着顾非的手臂，不让他走，强行解释：“你爸的病情一向稳定，我也没料到他的病情会突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事后我询问过那两位专家你爸的病情，但是因为你威胁的缘故，他们想借着我对你的愤怒解决掉你手中的证据。”
“所以他们才什么都没说。”
“一切都是巧合。”
沈佳的话让顾非回想起那天，他得知沈佳带走了两位医生后的绝望，和顾父靠在他怀里死亡的情景。
他能感觉到顾父身上的体温消失。
悲伤化为愤怒，灼烧着他。
而沈佳对此还未察觉，她走近顾非，眼神真挚：“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好吗？”
顾非甩开她的手：“你怎么会认为我为了让程序死拿我父亲开玩笑？”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沈佳想解释，顾非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程序的心脏没有大问题，带走专家是保险。”
“唐怀瑾和我说明明只用带走一位医生就行。”
“可是你为什么两位医生都带走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沈佳，逼近沈佳，说出答案：“你但凡打个电话给卓轩，就知道情况，可你不看不问，直接带走两位医生。”
“这是对我的惩罚，也是警告。”
“警告我的威逼利诱对于你来说都不管用，你可以随时处理掉我。”
“留下我，只是想折磨我！”
他摊手：“好了，现在你的目的达成了，可以让我走了吗？”
沈佳被顾非逼得步步后退，他的问题，她都很难回答。
带走两位医生，真是因为程序吗？没有半点是因为对顾非这段日子的忽视的报复吗？
她自己都得不出答案，又怎么能回答顾非。
“对不起，给我个机会弥补吧！”
顾非摇头：“我无法给你这个机会。”
顾父的死亡斩断了他身上的枷锁，推了他一把，让他奔向自由。
他如果给了沈佳这个机会，就会回到原点。
“从你的角度看，或许你没错。我也不应该怪你，毕竟你也没有义务要为我做什么。”
顾父病情恶化是因为顾非。
他没有求生欲，就算专家在，可能也起不了作用。
顾非不怪沈佳，但他也不想在和沈佳纠缠了。
“我会把股份还给你，我们两清了。”
“你不能走！”
沈佳知道，顾非离开这栋别墅，他们就再无瓜葛了。
她不打算让顾非离开，至少，在他们培养起新的感情前，顾非不能离开。
顾非没有理会沈佳，推开了门，看见外面围着的保镖。
他们人高马大，五步一人。
站在门两边的保镖对他说：“顾先生，请您回去。”
沈佳的意思很明显了，但他仍旧要询问：“你想怎么样？”
沈佳握住了顾非握住门把手的手，拉上了房门：“我们好好谈谈补偿的事情，你可以和我索要任何东西，加大投资，股份都行。”
“除了离开我。”
顾非垂眼看她，眼神里满是悲伤和愤怒。
她不敢直视这些情绪，转移话题：“我看见项目汇报的文件了，你爸捐献了遗体供研究。我不会因此解除合同，还会追加投资。”
她说出在路上想好的补偿：“我知道你一直担心你……”
她停顿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你死后你妈妈和妹妹的生活，我会分她们每人3%的股份，这点股份够她们安享余生。”
的确，沈氏集团每年分红很可观。
只要沈氏集团不倒闭，股份分红的钱不止够她们母女安享余生，几辈子都花不完。
“你可以不原谅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立刻让秘书准备合同。”
“再准备代理协议？”
顾非能感觉到锁链爬上了他的裤腿，随着沈佳一句句话落下，正爬向他的脖子。
“够了！”
顾父已经过世了，他的存款虽然不足以让母亲和妹妹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安享今生是够了。
他一刻都不想纠缠了。
“你用威逼利诱把我困在身边又能怎么样？我不会再对你有情感，你再也不能伤害到我了，你把我困在这里，只是互相折磨！”
他提高音量，怒吼出声后能感觉到耳朵在鸣叫。
鸣叫的声音盖过了沈佳的声音。
他看见沈佳前一秒还在焦急的解释，后一秒就露出惊恐的神情。
他眼前一黑，重重倒地。
耳鸣声还在继续，沈佳的话陆陆续续传进他的耳中。
“顾非……打急救电话……顾非，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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