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已经改变，为什么还要纠结于这么个小细节，你难道没想过万一飞机真的失事了怎么办，你又要再丢一次性命吗？”乔颜要被他气疯了。
“丢就丢吧。”
乔颜被深深震惊到了，她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男人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偏执的一面，像是终于脱掉最后一层伪装，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丢就丢吧，死就死吧，死了就回到原点，再来一次。”
他眼眸里藏着无尽的漩涡，死死地定在半空中某处，似乎是在嘲讽着什么。看向乔颜的时候，阴暗的情绪又转变为强烈的占有欲。
乔颜忍不住向后撤去远离他，被他察觉到意图一手拉到怀里。
乔颜听到他说，“乔乔，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
“也不是第二次。”
乔颜眨眨眼，“第三次？”
陆清珩无奈地道，“无数次，当我认识到自己在无休止的循环中时，都不清楚重来了多少次。”
乔颜心下一颤。
“出生、长大、上学、掌管陆氏、按部就班忙碌、飞机失事、死亡...再一次清醒时，又是重复且无趣的一辈子。”
“我也想过做出一些不同于以往的事情，打破我固定的人生轨迹，没用，我按照自己意愿做出的改变会在零点时被轻易地抹除，人生又重回旧轨，上一秒还在和友人喝酒叙旧，零点一过，下一秒，我人却会出现在办公室里。因为，按照原有的剧本，我本应如此。”
“我放弃了，后来开始想着如果我自己不能脱离既定的结局，身边的人能够摆脱也好。于是我又尝试无数次在登机前支开张言...”
乔颜喃喃道，“因为每次飞机失事的时候，他也在飞机上。”
“是啊，所以我试了好多种方法，但飞机即将坠落的那一刻，他总会突然出现他本应坐的座位上，说出那句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陆清珩自嘲，“像不像是故事中的角色，始终奔走忙碌，结局却早已注定、无法更改，主角还好，但配角连他遗言都只是为了衬托主角。”
乔颜又问道，“那为什么这一次不一样了？”
陆清珩毫不犹豫地回答，像是这个答案在他心中也思考了无数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剧本就开始分崩离析。”
乔颜挣开他的手，“你觉得是因为我？”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很确定前所未有的轨迹偏移的确是由你引起的。乔乔，你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要在宴会上揍陆城。在以往的循环中，在我死之前，你一直没有发现陆城做出的恶事和险恶用心。”
乔颜思考，“就是突然看着他就恶心，察觉到他的虚情假意，想揍就立刻揍了，误打误撞地就把他出轨的事撞出来了。”
对此陆清珩早有此番猜测，“原来如此，和我想的差不多，你的循环基点是那次宴会，不像我，永远是出生的那刻，漫长的人生，无法改变的轨迹，为他人做嫁衣的结局。”
提到那次宴会，他心情好了许多，语气轻快不少，“我当时发现轨迹的变动，情绪没有预想中的激动，认为很快就会被抹掉，让我意外的是发现你竟和我有了相同的经历，只不过你当时还没恢复记忆，凭直觉做事。”
“因为你发现我和你的相似点，以及我对所谓剧本的影响力，你才对我有了好感？”
来了来了，答不好就送命的题。
陆清珩听完却眉头一松，“这个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说过了？
他拉起乔颜的手，“在办公室里，你我坦诚布公的那一次，我就说过了，现在我可以再说一次，之后几十年的每分每秒我也可以再说无数次，并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证明。”
二人对视，陆清珩眼中带着无限的温情。
“乔颜小姐，我的目光因你我相似同为异类而短暂停留，最终因你的可爱而为你深深着迷。”
“锤人的时候可爱，骂人的时候也可爱。”
“喝醉的时候可爱，抱着路灯不撒手的时候也可爱。”
“当咸鱼的时候可爱，躺累了起来翻身换一面的时候也可爱。”
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一如那日，“当时坐在对面恶狠狠记着账的你，也很可爱。”
乔颜：......够了，我相信了，别说了。
说得乔颜耳朵都有些发烫，但账还没算完，尤其是看到陆清珩一脸“以后咱俩日子过好比啥都重要”的表情，她后槽牙痒得很。
谢邀，这好日子暂时过不了一点。
她任自己的手被陆清珩的大手包着，眯着眼，语气幽幽地问他，“来吧，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轨迹都改变了，为什么要上赶着去坐这班飞机，我大概也清楚一些你的想法，你每次的...都跟这班飞机有关，就算这辈子已完全不同，不能改变飞机失事的结局也算不上彻底开启新的人生。但....”
“但你有千百种方法，你有钱，买下飞机轻而易举；陆氏涉猎的领域极广，和航空公司交涉停飞一天也能办到；甚至你可以进行预警或者通知警方，以你的影响力，大家不会当个玩笑置之不理....”
“....你最后却选择了最蠢、最笨、最危险、最....最自以为是的办法！”说到最后乔颜声音被气到微微颤抖。
陆清珩赶忙老实交代，“我事先做好万般周全的准备，提前向航空公司和警方沟通过，安检人员翻倍，安检流程加严，而且飞机上大部分乘客都是我雇佣的保镖假扮的，机组人员都是部队里退下来的，我当时处境一点都不危险....”
乔颜呵呵一笑，戳破他的谎言，“万般周全？万无一失？那劫匪不还是登上了飞机，而且您陆清珩大老板为什么不带您的宝贝特助上飞机呐？嗯？”
陆清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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