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田间，秦陌川弯着腰，将最后一捧木薯种子埋进土里。他直起身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望着眼前这片新开垦的土地，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满足。
二十几亩地，从开垦到播种，整整花了他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地里种上了木薯、粟米、还有那些从山里采来的豆子。家中能种的，都在这片土地上安了家。秦陌川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掌心搓了搓，泥土的芬芳混合着新翻的土腥味钻进鼻子。
"这地，肥力是够的。"他自言自语道，目光落在田埂边堆着的兔子粪上。那些褐色的颗粒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是他特意从自家兔舍里收集来的。
想起自家娘子第一次见他用兔子粪沤肥时的表情，秦陌川忍不住笑了。那日她站在兔舍外，捂着鼻子，一双杏眼睁得老大："夫君，这...这东西肥地能成吗？"
"自然能。"他当时一边将兔粪倒进沤肥池，一边解释道，"兔子吃的是草，排出来的粪便最是肥田。你瞧这色泽，比那些牛粪马粪都要好。"
柳如烟将信将疑，却还是帮着他一起收拾。她做事向来细致，定期打扫这兔笼 ，如今更是连兔舍角落里的粪便都不放过，一点一点地收集起来。秦陌川看着自家娘子认真的侧脸，心里暖融融的。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陌川抬头望去，只见柳如云提着裙摆，小跑着朝这边赶来。她跑得急，脸颊泛着红晕，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姐夫，阿姐叫你回去一趟呢！"她气喘吁吁地停在田埂上。
“发生了何事？”秦陌川焦急的问道。
"姐夫莫急，不是坏事，你快回去看看，三丫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秦陌川连忙放下手中的农具："到底是怎么了？"
"是兔子尿！"柳如云的眼睛亮晶晶的，"三丫说，她在医书上看到，兔子尿能驱虫！"
秦陌川一愣。他想起前几日，柳如烟在清理兔舍时，确实发现兔尿流过的地面，连蚂蚁都不愿意靠近。当时他们还觉得奇怪，没想到竟是这个缘故。
"走，回去看看。"他拉起柳如烟的手，快步往家走去。
院子里，三丫正蹲在兔舍前，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医书。见他们回来，她立刻跳了起来："姐夫，姐姐，你们快看！"
她指着书页上的一行字，兴奋地念道："'兔尿性寒，味咸，可驱虫辟邪'。我方才试了试，将兔尿洒在菜园里，那些啃食菜叶的虫子果然都跑了！"
秦陌川接过医书，仔细看了看。书页已经泛黄，边角都起了毛，但字迹依然清晰。他想起这医书是白狐特意送给三丫的，想来定是别有深意的。
说来许久没见这白狼和白狐了，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三丫，你可真是个宝贝。"柳如烟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这下可好了，咱们的庄稼再也不用担心虫害了。"
秦陌川却想得更远。他望着兔舍里蹦跳的兔子，若有所思："若是将兔尿和兔粪一起制成肥料，既能肥田，又能驱虫，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啊！"三丫拍手道，"姐夫真聪明！"
柳如烟也笑了："那咱们现在就试试？"
说干就干。秦陌川找来几个大木桶，将兔舍里的尿液收集起来。柳如烟和三丫则忙着将兔粪捣碎，与尿液混合。很快，一股刺鼻的气味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这味道..."柳如烟皱了皱鼻子，"怕是连虫子都要被熏跑了。"
秦陌川却不在意。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混合物的状态："得加些草木灰中和一下，不然太浓了，怕是会烧苗。"
三丫立刻跑去灶房取来草木灰。随着灰粉的加入，刺鼻的气味果然淡了许多。秦陌川又加入一些清水，搅拌均匀。
"成了。"他站起身，抹了把汗，"明日一早，咱们就去田里试试。"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陌川就起床了。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看着还在熟睡的柳如烟，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又看了看摇篮里两个可爱的孩儿，乖巧的模样真是叫人稀罕的紧。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夫君，等等我。"柳如烟揉着眼睛坐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秦陌川心头一暖："你再睡会儿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不行。"柳如烟已经披上了外衣，"这阵子你一个人太累了，况且这可是咱们一起研究出来的肥料，我还想着亲眼看着它到底管不管用呢。"
两人提着木桶，踩着晨露来到田间。秦陌川用长柄勺舀起肥料，均匀地洒在田垄间。柳如烟跟在他身后，仔细地将肥料埋进土里。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秦陌川看着妻子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什么都珍贵。
"秦大哥！"远处传来王婶的喊声，"你们这是在施什么肥啊？味道怪怪的。"
秦陌川直起身，笑着解释道："是用兔子粪和尿制成的肥料，不仅能肥田，还能驱虫。"
"真的？"王婶凑近看了看，"难怪你们家的兔子养得那么好，真有不少好点子。改天教教我，我家那几亩地，去年都被虫子祸害的不成样子，这深山老林里虫子尤其多。"
"好啊。"柳如烟接过话头，"等我们试试，若是成功了，一定教给大家。"
秦陌川看着妻子，心里涌起一股自豪。他知道，这个发现若真能成，或许大家今年的收成都能好上不少。
去年大家从山外带进来的粮食本就不多，尤其是谷子，只有少数几家有一些，他们当时都只有一些糙米，去了壳根本无法播种，还想着等他们种的多了可以去还一些来种，哪里知道这山里虫子多，他们原是山民本就不善于种地，去年的收成不怎么样，今年也只能硬着头皮种，只能看老天爷的给不给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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