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吃过了晚饭，山洞里，火把的光影在石壁上跳动，映得每个人的脸色都明暗不定。秦陌川站在人群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瘦弱的身影上。
柳如烟低着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秦陌川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绞痛。
"各位叔伯婶子们，今日劳烦大家前来是有一事要禀明大家，如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掷地有声，"当年我在山中打猎受了伤被她的父亲柳大叔所救，后来他说将他的大姑娘许配给我......"
话未说完，角落里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秦陌川看到柳如烟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却始终没有抬头。
"哪曾想柳大叔突然去世，我尚未来的及到柳家提亲，如烟便被她那个黑心的奶奶许配给了镇上的李屠夫......"秦陌川说到这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那是个什么货色想必去过镇上的都知道，他自己喝酒醉落水死了难道也是如烟的过错？"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秦陌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她母亲病重，为了救母亲她连夜上山采药险些丧命......"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天的情景。那是个雨夜，他听到后山传来呼救声，循声找去，就看到柳如烟跌倒在悬崖边，浑身湿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草药。她的脚踝扭伤了，却固执地不肯让他背，说男女授受不亲。
最后还是他强行将她背下了山。那一路，他能感觉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后颈上，滚烫得几乎要将他灼伤。
"她那恶毒的奶奶把住了家中钱财，半分不肯给她母亲治病......"秦陌川的声音有些哽咽，"后来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妹被她们赶去了后山的破茅屋，连片瓦都不曾给......"
"秦大哥！"柳如烟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别说了......"
秦陌川的心猛地揪紧。他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泪痕，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痛苦和难堪。她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秦陌川一把拉住。
"如烟，"他轻声说，"你没错。"
柳如烟的身子僵住了。她缓缓转过身，对上秦陌川坚定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犹豫，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等过阵子安定下来，我便会带着如烟她们姐妹另寻住处。"秦陌川环视众人，语气坚决。
“秦小子……我们知道这几日叫如烟姑娘受委屈了，我已经狠狠的说过这几个长舌妇了，你放心日后再也没人敢乱嚼舌头根的，莫要冲动，大家伙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千万不能坏了和气。”
“是啊！陌川，听叔的，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大家听好了，日后大家一处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事想清楚了再做，我们今日能逃出来相信打大家都清楚陌川出了多少力，这才过几天安稳日子就找不痛快，日后你们自己掂量掂量，不省心的东西。”
李大叔和万大叔辈分高，说话有分量，人群里那些个长舌的夫人一个个低着头躲闪着，真是晦气，都是那仇家的丫头同她们胡诌，才害得她们……
她们还想要分辩几句，但看到秦陌川的眼神，又都咽了回去。他们知道，这秦陌川是个有本事的，性子也冷淡的很。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仇阿奶拉着仇玉梅走了进来，后者低着头，脸色苍白。
"秦哥儿，"仇阿奶的声音有些颤抖，"老身带这个不孝孙女来给如烟姑娘赔罪了。"
仇玉梅被祖母拽着，踉踉跄跄地走到柳如烟面前。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但很快就被祖母严厉的目光压了下去。
"玉梅，"仇阿奶厉声道，"还不快给如烟姑娘道歉！"
仇玉梅咬着嘴唇，半晌才挤出一句："对......对不起......"
柳如烟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秦陌川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必为难。
"玉梅姑娘，"秦陌川开口道，"我知道你是因为......"
"秦哥儿！"仇阿奶突然打断他，"这事是老身管教不严，你就别替她找借口了。"她转向柳如烟，语气诚恳，"如烟姑娘，老身代这个不懂事的孙女给你赔不是了。你放心，从今往后，绝不会再有人乱嚼舌根。"
柳如烟连忙摆手："阿奶言重了，我......"
"如烟……"秦陌川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她。
柳如烟看了看秦陌川，又看了看仇阿奶，最后点了点头："阿奶不必如此，我......我接受玉梅妹妹的道歉。"
仇玉梅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看到祖母严厉的眼神，她又低下头去。
"好了，"万大叔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他转向众人，"如烟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众人纷纷点头。仇阿奶拉着仇玉梅退到一旁，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秦陌川拉着柳如烟走出山洞，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秦大哥......"柳如烟轻声唤道。
"嗯？"
"谢谢你......"
秦陌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清丽，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如烟，"他轻声说，"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柳如烟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低下头，声音哽咽："可是......可是我......"
"没有可是，"秦陌川坚定地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是柳大叔生前定下的。我会照顾你，还有你的妹妹们。"
柳如烟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可是我现在......"
"你很好，"秦陌川打断她，"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柳如烟再也忍不住，扑进秦陌川怀里痛哭起来。秦陌川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
远处，仇玉梅站在山洞门口，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嫉恨。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肉中。
“哼！今日叫我丢尽了脸，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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