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亦安拧眉出声。
姜辞顺着他的话头继续道，“所以我要去找他。”
“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这很重要。”
程亦安没说话了。
因为他知道姜辞说的都是正确的。可是正因为他清楚，所以更觉得这件事情十分危险，心脏也因为不知名的直觉慢慢加速跳动。
程亦安唇瓣启合，最终还是嗫喏般只低声吐出两个字：
“……小心。”
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学生，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太多。
正因如此，程亦安即便有心劝阻，最后还是没有将劝阻说出口。
姜辞她有自己的决断，他……的意见，其实并没有能够左右他的决定的分量。
“当然。”姜辞道。
她没有多想，并不知道程亦安自己想那么多，但是对于他的关心，她还是照常收下。
“他们两人那边，拜托你帮忙拉扯一下。”
裴颂今，是因为他和陆立身的养父子关系。
言述，是因为言赴海发生的意外以及牵扯出来的他父母的陈年旧事。
程亦安顿了顿，轻嗯一声之后沉默下来。
姜辞没有再就着这件事情多说。既然程亦安答应了，那她就当这件事情暂时到此为止。
与程亦安结束谈话，姜辞则继续在自己方才拿出来的纸张上边写下字。
言述、程亦安、裴颂今，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分别延伸出一点备注，而后把写好的整个都圈在一起，在旁边写上地下实验室。
裴颂今和陆立身的关系……姜辞此时还捉摸不透他的看法。
要说裴颂今真的站在陆立身那一边，那他给他们这边地下实验室的信息、加入他们摧毁地下实验室的计划又有些矛盾。
要说裴颂今并不站在他那一边，那他只是加入地下实验室的计划，没有更多后续的延伸，又显得浅尝辄止。
姜辞想，或许他自己暂时也没有弄清楚和陆立身之间关系的界限究竟在何处。
他是知道陆立身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可他又确实对他有养育之恩。
在她查到的资料里，裴颂今自幼双亲皆失，一直在到处流浪乞讨为生，是陆立身收养了他，给了他经济上的支持，给了他学习成长的平台。
只是，陆立身究竟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道路，姜辞此时还是没有找到正确的调查方向。
他虽然是前陆家家主众多私生子之一，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于陆家来说也算是寻常，所以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在被发现之后也都带回陆家养着。
更何况，他和正统的女儿陆清清关系很好，他本身的手段也雷厉，在前陆家家主死后接手陆家，很快把一个烂摊子家族治理得井井有条。
姜辞查过，前陆家家主死于心脏病，看起来是非常正常的疾病。
只是死得突然，在当时造成了一些混乱。
不过对于这件事，无论是陆老夫人还是陆清清，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姜辞思虑片刻，很快等到自己派去的人手发回来的调查结果。
“陆老夫人这边没有情况。”
“嗯，继续盯着。”
还缺一点能够把这些看似零散且并无太多相关的信息串起来的线索。
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情？
姜辞往后靠到椅子上，闭目静思。
不多时，车子停下来，司机提醒到地方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姜辞下了车，在侍者的接引下往里面走。
侍者推开包厢门，里面等待的人在看到她之后眼睛一亮，人也跟着站起身来，朝她这边快步走来。
“小辞！”陆清清微笑。
“陆阿姨。”姜辞唇角微勾，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一起向里面走去。
“我以为阿观说临时有事便是取消这次约谈了。”
陆清清听到她的话连忙摆手，“阿观有事便是阿观有事，阿姨我正好也想找时间和小辞你吃个饭，聊聊天。”
谢观本来说趁着这个机会带她去一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只是因为临时有事，他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之后，便决定推后一点时间。
但没想到，陆清清倒是接手了她的这个时间。
正好姜辞也有一点问题想要问她，便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小辞真是长大了，现在忙工作，一下子整个人都大变样了，看起来真是不错。”
陆清清看着姜辞垂眸泡茶，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感慨。
“阿姨说笑了，我们这群小孩也到年纪该长大了。”
姜辞道。
陆清清接过她递来的茶杯，顿了顿后才继续道：“我听说你今年就能转回集团那边去工作了吧，你这孩子，做起事情来当真是有效率。”
“我之前还和你谢叔叔说你应当还是要多在那边磨练一下的。”
对于谢家那边知道一点这边的情况，姜辞完全不意外。
毕竟他们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再加上两家之间的关系，倘若他们问，他们家这边也就直接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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