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江东美术学院附近的路上，一辆崭新却没有牌照的奥迪闯着红灯呼啸而过。
刺眼的灯光让路上的少女微微眯起双眼。
她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就受到猛烈的撞击，弹飞到几尺之外。
急促的刹车声之后，便又响起低低咆哮的引擎声。
似平有个老汉疯狂地跑过去抱住那个少女，哭得呼天抢地。
可是没有人来帮助他们。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他们的表情麻木而漠然，议论纷纷的人群就像在讨论着一块并不好看的猪肉。
“是不是出车祸了啊?死的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好像是个学生，真可怜。”
“太倒霉了，开车的早跑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淹没了老汉的哭声。
血，慢慢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菊花，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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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穆晓雨路过北富大道的一家画具店时，忍不住驻足，一丝轻不可闻的叹息从她嘴中溢出。
她好不容易才考上一所美术学院，虽然能勉强凑齐那些昂贵的学费，但是想要一套好的画具却成了奢侈。
摇摇头，穆晓雨摸出手机，正好中午12点。
她已经足足等了杨林一个钟头了。
现在，她按捺不住焦急，直接拨打过去。
彩铃响了一通后，杨林温柔的声音响起：“晓雨，你再等等。”
穆晓雨满腔的怒气倏然消失，男朋友磁性的嗓音令她莫名的心安，声音顿时甜腻起来，“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透着淡淡的温柔：“路上有点堵车，马上就到了。”
不等她做任何反应，便是一连串的忙音。
自从跟本校的帅哥杨林谈恋爱后，她就变成了时尚区与名牌店的常客。
因为杨林喜欢穿着时尚打扮又有品位的女生。
所以穆晓雨必须精心把自己打造成闪亮动人的蜜桃女孩，闪亮到整个美术学院的男生都被她清澈的笑脸动容。
虽然杨林的钱包已经受到严重的创伤，可只要穆晓雨轻描淡写的一句：衣服很漂亮。
这个傻男孩又会不顾一切地花钱。
画室的石膏头像被杨林和于伟摔了粉碎。
本来，穆晓雨约好和杨林一起来买个石膏头像的。
现在杨林没来，她只能自己走进画具店内。
这个画具店虽然有些显旧，不过东西还算是齐全。
穆晓雨环视一周，看到几个石膏头像，孤零零地地躺在角落。
伏尔泰棱角分明的俊脸被摔缺了一块，看起来竟有些滑稽。
盯久了，隐隐约约地有种它像某个人的错觉。
看到有客人，店老板过来推销：“这些石膏头像都是可以订做的。”
正好这时候，杨林大汗淋漓地推门进来。
穆晓雨心生玩意，指着自己帅气的男友说：“就做他的头像好了。”
店老板笑着点头。
他拍了一张杨林的照片，然后上了楼。
不过二十分钟，他就拿着杨林的石膏头像下来。
看着男友的石膏头像，穆晓雨伸出手去摸了摸。
光滑的触感让她有种欣喜的感觉。
杨林也伸手摸了摸，只是手指伸进鼻骨的时候，却触电似的缩回来。
穆晓雨不解问，“怎么了？”
杨林闷闷道：“这家伙会咬人呢。”
他食指上有道极小的口子，但是在鼻骨那里留下一抹殷红的血迹。
“刚做完的的石膏嘛，难免有些硬。”
店老板笑着解释。
其实无非是被刮了一下，穆晓雨有些忍俊不禁。
杨林付了钱，两人抱着石膏头像出门。
站在马路上，杨林吐槽了一句，“真黑心，一个破石膏头像，要我两千块钱。”
穆晓雨斜睨着他：“怎么，大少爷，舍不得钱啊？”
杨林大方地笑道：“说什么呢？就那几个钱，还不够本少爷塞牙缝呢，就是看不惯那黑心老板罢了。”
“这还差不多。”
穆晓雨露出甜甜的笑容，在人行道上宛如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眯着眼，看了一下那个石膏头像，似乎头顶到天灵盖的地方有道裂痕。
但再一看，裂痕又消失了。
她只当这是眼花看错了。
“学校真是太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好不容易星期二的老师请病假，却交待今天之内无论如何都得交一幅画，烦死了。”
杨林赞同的附和，“就是，事真多。”
两人闲聊着，没多久就回到学院画室。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讨论他们。
“喂，于伟，明天就是你生日，你要请穆晓雨?”
郭逢春轻蔑地说：“我劝你还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穆晓雨不会看你一眼的。”
于伟反驳：“你这人说话真难听，没听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穆晓雨和杨林推门而入，两人立刻闭上嘴巴。
杨林把石膏头像放在画室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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