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达早就在余秋生身体里设了引子，飞僵尸最后催动埋在余秋生身体里的气息，让余秋生为他所用。”
付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现在永夜明珠已经放回牢怨塔了。”
楠州手指抓着被子。
永夜明珠放回牢怨塔，所有僵尸都会变成尸变前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付笙没事？
“你应该疑惑我为什么没事。”
付笙抬手摸了一下胸口的地方，那里有一颗完整的心脏。
顾玄时是不化骨，他有改天换命的能力，但代价，是他自己。
顾玄时用自己的命换了楠州的命，并将永夜明珠放进了牢怨塔中，在外游走的僵尸已经开始回到他们最初醒来的地方，开始变成冷冰冰的尸体和骸骨。
顾玄时，不知所踪。但即便找不到他，也知道，顾玄时已经在失去生机的路上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顾玄时就会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变成一具骸骨。
顾玄时将心脏给了付笙，拥有完整心脏的付笙就成了继顾玄时之后的第二个不化骨，不死不灭。
付笙出门，宿无夜斜靠在墙上抱臂等着他。
“那小家伙不是不让你说吗？”
已经知道顾玄时是不化骨，宿无夜对顾玄时的称呼变成了小家伙，可谓一点都不敬畏。
“顾玄时是你祖宗。”有这么称呼祖宗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有了一颗完整心脏的缘故，付笙开始有很强的情绪波动了。
宿无夜饶有兴致地看着付笙，他的阿笙这样，真好。
要是能一直陪着他的阿笙就好了。
“阿笙，和我去个地方吧。”
付笙不辞而别，楠州没问他去了哪里，余淑婉也不知道。
付笙跟着宿无夜，来到一个叫做海崖村的地方。
看着这里的一切，付笙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去过一个叫做春村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小楼，和沧州的建筑很像。
所以顾玄时曾经会觉得他被关的那座房子熟悉。
“阿笙，这是我第一次醒来的地方。”
意思付笙懂得，宿无夜不是不化骨，他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付笙感受得到，宿无夜身上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他早已时日无多。
“阿笙，你能不能，偶尔来看看我。”
这是宿无夜第一次没有吊儿郎当的和付笙说话，但付笙感觉好难过好难过。
“不用很多次，一年一次不，两年一次就可以了，三年一次也可以……”
宿无夜的声音在付笙的眼神下渐渐弱了下去。
宿无夜当心他走后，付笙就将他忘了，他的阿笙啊……
宿无夜看着付笙，眼里是浓浓的不舍和爱意 。
这眼神付笙自从见了宿无夜就一直在他眼里看到过，原来他只有半颗心脏，并看不懂宿无夜眼神里的爱意。
“你不来看也没关系，我…！！”
宿无夜的声音戛然而止。
付笙上前抱住了他。
“我会来看你。”
宿无夜紧紧回抱住付笙，他的阿笙，怎么能这么好，这么好……
思绪闪过，宿无夜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并不知人间，差点被人骗了去，付笙路过，救下他，教他认识这人间。
只一眼，便上心头。
后来海崖村有一个传说，海崖村住着一个守墓人，春夏秋冬寒来暑往，那个守墓人都靠在陵墓旁，一直守着那座陵墓不让任何人靠近，还为此驱逐过好几次来海崖村闹事的人。
后来，那守墓人就变成了海崖村的神灵。
付笙才刚开始感觉得到爱，但那个最爱他的人却不在了。
宿无夜追寻几百年，只得到临走前付笙的那个拥抱。
但足够了。
……
楠州醒来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沧州，现在外边一片宁静，没有了僵尸，许多已经离开沧州的人又回来了。
但没人知道是顾玄时救了他们。
楠州抬手摸了摸自己耳边的本命符，从第一次在义庄见到顾玄时开始，他的本命符就一直处于微微发烫的状态一直没有消失。
现在他感受不到了。
楠州离开沧州了。
他要找到顾玄时，他不要顾玄时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但顾玄时会在哪里？
楠州不知道他的来处，不知道他最想去的地方，不知道顾玄时会在哪里选择静静地等待化为一具枯骨。
楠州沿着他们南下的路开始寻找，一直没有找到。
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楠州都会梦到顾玄时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叫他楠州。
耳边的符纸在梦中好像又隐隐发烫。
他想顾玄时了。
这一路走来，楠州早已动心。
楠州来到最开始见到顾玄时的那个义庄，里面的白僵早就已经化成尸体，地面上还有一些来不及吃的絮草。
楠州的目光落在那些絮草上，因为采摘下来的缘故，絮草已经枯萎，有些上面还长了斑斑点点。
太阳落下去了。
楠州收回视线，正打算转身离开，最角落的一个箱子里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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