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你怕不怕……”
怕不怕付出真心，却被无情糟践，无可回头，一败涂地？
江若川一掌没怎么费力就将人推倒在床上，精神力细丝从身上垂落到席凉的白衬衫上，一圈一圈，勾勒出曲折的纹路。
“不准说话，不准睁眼。”
江若川咬牙凶巴巴道。
清冷的唇被覆盖，席凉顺从地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就是现在杀了他，他也不会反抗。
江若川吻上他薄唇，冷清的气息渐渐热络，下一刻，千万条乳白色的精神力丝线从他体内窜出来。
细丝像是蛛网裹成一个巨大的蚕茧，将两人一起裹进去。
无数的精神力丝线穿过席凉的身体，他们与席凉原有的丝线死死交缠，那一瞬间，痛苦和窒息同时席卷了席凉的意志。
他要杀了我吗？
他真的……
这样恨我吗？
那双桃花眼颤抖了一下，想睁开，却没睁开。
江若川早有预料，他用自己制服上的领带蒙住了席凉的眼睛。
席凉觉得自己产生了诡异的幻觉。
无垠的空间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白玫瑰花园。
玫瑰的特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玫瑰花瓣纯白的颜色越来越浅，最后近乎半透明。
在玫瑰花瓣铺就的小路上，江若川侧躺蜷缩着身体，黑色长发遮住了他的容貌。
怎么能睡在小路上呢？
席凉快步冲过去，将人搂进怀里，同他疾跑带出的风一起，荆棘的青绿和雪山的气息扑面而来。
纯白的袍子里裹着纤瘦病弱的江若川，黑发从肩膀垂落，露出一张雪白的脸。
这张脸，令席凉既熟悉又陌生。
一样的五官和轮廓。
和江若川像极了，又能一眼看出两人的差别。
怀中人不是清纯天真的长相，那是清冷殊丽，五官精致，一如玫瑰，纯白而艳丽，世间难得的惊艳绝色。
除了神落零，席凉没见过这样气质独特的人。
席凉抱着他，一阵茫然无措。
江若川伸手，抚摸他的冷白的脸颊，问他:“如果我是瘸子，你也会爱我吗？”
纵然容貌有变，席凉还是能认出来，这就是江若川。
“当然。”
江若川瞳色深黑如墨，脸颊又是极致的白，色调的对比更添浓艳。
他追问:“如果我是瞎子，看不见，你也会依然爱我吗？”
“别再离开我。”席凉将人紧紧抱在怀中，“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
雪山融水，灌溉了整个纯白玫瑰园。
“你缠过我精神世界的每一寸，吾与尔在此地此时结契，生死相随，互爱终生。”
“我以此身补你残损，你以此心护我安虞。”
江若川站起身与席凉相对而立，被青丝缠绕的手腕，如同荆棘绕着他，江若川握紧席凉的手，十指紧扣。
千万条青色丝线从江若川的身体贯穿而出，青色的汁液染过纯白玫瑰，江若川精神力细丝，连同这一片土地上盛开的纯白的玫瑰，都刻上了荆棘缠绕的青色纹路。
顷刻间，清风乍起。
白玫瑰成片成片开始凋落，天色也渐渐阴郁，乌云密布。
席凉猝然转身回望，上万亩的玫瑰园一片死寂，长风卷起无数的雪白花瓣，在空中肆意飞舞，有些花瓣不断零落，在他脚下堆积。
那风越来越剧烈，卷起的玫瑰花瓣也越来越多，漫天飞舞的白色，似乎要将席凉淹没其中。
十指紧扣的掌心一空。
江若川不见了。
……
席凉睁开眼睛，伸手拿掉遮住眼睛的领带，江若川俯在他身上，他浑身被汗湿，他想从席凉身上起来的，可是没力气。
勉强撑起一只手，拉开与席凉之间的距离，还没让开，又摔在席凉胸膛。
席凉被撞得闷哼一声。
看到江若川眼尾眉梢都被汗液浸湿，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人，眼神说不出的幽怨。
席凉大手揽过他的腰，将湿透了的人轻轻松松抱起来，送进了浴室。
贴心地放好热水，垂眼望着江若川瑟缩的可怜样，心情很好地问:“要我帮你洗吗？”
江若川有气无力，喑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撒娇。
“滚出去，叫鸿渊来。”
席凉怎么肯让鸿渊看到江若川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亲手将人洗干净，妥帖地裹上浴巾，等干了的时候，将江若川抱起来，送进了侧边客房。
主卧被两人汗湿了，换洗的一套还没来得及换上。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离约定的时间迟了一个多小时，席凉看了看昏睡过去的江若川，叮嘱好鸿渊系统备份后，离开了凉川星。
席凉已经很久没有过精神力紊乱的感受了。
他仿佛回到几年前，精神力在神交之后，变得更加灵活。
若早点与江若川神交。
或许，除掉姜寒鲛和乙本平泱也绰绰有余。
只是，神交似乎对江若川损耗极大，他本就难养，前不久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这几天休眠又清减了不少。
这次回联盟也不能久留，只能等后面回远星带接着养养了。
#
联盟护卫塔，是席氏军工督军建造的。
其实席凉的身份权限完全可以直接越过，不过他还是发送了身份验证程序。
只是身份验证通过那一刻，席氏军工最高层就接到了指挥官回首都的消息。
席氏军工圈了一块地，在首都星郊外的位置，名叫云顶山，同时席氏军工的实验室，云顶实验室也在这里。
因为山的周边有信号屏蔽器，首都普通公民总是在这里迷路，后来，政府就直接下令禁止出入该山。
在地图上这片只是郊区的一座高山，任何异常的通讯和探测设备在这里都会被拦截，像一个宇宙黑洞一样，只进不出。
通过山脚下的空间场，席凉三秒钟就抵达席氏军工最高层的办公室。
甚至不用敲门。
“迟到两个小时！”办公桌前花白头发的老爷子眉眼与席凉如出一辙，气得要竖胡子，“席凉，你小子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席凉颔首行了个简礼，恭敬地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气得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怎么结婚连个提前通知都没有，我还是从联盟那群狗嘴里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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