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武深吸一口气重整心态，弯腰将自己带着的那把匕首捡起，抬步走出洞窟。
刘恒辰已经确认那个男人没了气息，看那衣裳的样式，跟先前那几个死在他手下的人如出一辙。
他靠在一棵粗壮树干，身体慢慢滑落，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让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去思考，直到李鸿武走近时拍了拍他肩膀，他才从失神的状态中醒来。
“弟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换个地方了。”
“能去哪...？”
这些黑衣人功夫了得，又精通暗杀行刺，刘恒辰不敢回李家小院，他怕给那群淳朴村民带去灭顶之灾，李鸿武也是这个想法，他蹲下身来，摸了摸弟弟的头，柔声道。
“你身上的伤要紧么？”
“再怎么样也比你好的多，明明你伤的比我还重。”
李鸿武伸手抚向刘恒辰脖颈那处刀口附近，血已经止住了，上面还有一层白色药粉。
“疼么？”
“不疼，小事儿。”
“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护好你。”
“就跟你先前安慰我一样，这事儿怪不到你头上去，人存心想杀我俩，肯定是先挑软柿子捏。只可惜我也不是那么软的柿子。”
刘恒辰笑着抬手拍了拍李鸿武附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背。
“咱们回不去村子，这山上也没有什么猎户留下的应急小屋，要不再找个洞窟过一夜？”
李鸿武双眼注视着刘恒辰的眸子，低声道。
“弟弟，你信哥哥么？”
“信。”
“你...会离开哥哥么？”
刘恒辰右眉一抬，嘴角上扬道。“这个嘛，得看情况。”
“此话怎讲。”
“你要是想要我的命那我肯定得跑啊，我又不是傻子。”
“没了？只有这种情况你才会离开哥哥？”
“嗯，没了。”
李鸿武笑了起来，顺手捏了把刘恒辰的脸。
“那弟弟就要永远留在哥哥身边了。”
“咋，到时候给我找了嫂子也要跟我黏在一起？不给我生个侄子玩玩了？”
刘恒辰正看着天上挂着的那轮半月，心里还乱糟糟的没有理顺，并没有留意身边男人眼神暗淡下来，李鸿武胸口涌出一阵失落，但也只一瞬，他便恢复如初，避开伤处揽过刘恒辰的肩，笑嘻嘻道。
“不急~，哥哥还年轻呢，谈婚论嫁太早了些，以后的事以后再聊，先不说这个了。”他再次看向刘恒辰，“弟弟，刚才的话，我能当真吗？”
“是你不取我性命我就不离开你这句？”
“嗯。”
“当然啊。”
刘恒辰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给了肯定答复，李鸿武眼里含笑，他起身掸掉尘土，随后伸手向刘恒辰面前。
“那...哥哥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腿脚还能走么？”
刘恒辰一把握住，顺势站了起来，他点了点头。
“能是能，只不过你别走的太快，现在我腿肚子还有点发软。”
“我会牵着你走的，放心。”
————
二人先是将又多出的两具尸体搬进了洞窟深处，说是两个人，实际上都是李鸿武来做的，他怕刘恒辰会再次情绪崩溃。
“他是怎么死的？”
刘恒辰望向洞窟内的那具尸身，血顺着地上凹槽已经淌到了洞窟外，好在是看不真切那人的死状，他才能捂住嘴强忍着不适，瓮声瓮气的问道。
“自尽而亡，是个刚烈的家伙。弟弟别看了，去捡些树枝来。”
“难道你是要烧掉他们？”
“不这么做，若还有追兵查到此处的话，迁怒到大树村的那些叔叔婶婶就不妙了，咱们不能害了他们。”
“好。”
蜡烛已经所剩不多，还剩三分之一，借着微弱烛光李鸿武将洞窟里头清出一块儿地方，用石块围住免得火星溅出，刘恒辰拿来一捆树枝递了过去，看着李鸿武熟练的将树枝点燃，火光逐渐升起，慢慢将那两人吞噬。
一股难闻的刺鼻气味取代了洞窟内本来浓烈的血腥气，刘恒辰忍不住的皱起眉头，却见一旁的李鸿武神色如常，他拉了拉李鸿武的衣摆。
“哥...你在边关...是不是经常...”
李鸿武侧身将刘恒辰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不叫他再去看眼前场景，沉默片刻，才在他耳边出声，语气充满了无奈。
“打仗，没办法的事。”
两人来到洞外坐下，情绪都显得很是沉重，李鸿武先一步开口打破僵局。
“可能...要烧上半个时辰，你先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
“嗯...”
刘恒辰没有选择靠在李鸿武的肩膀上，而是调整了一下身体，躺上李鸿武的大腿，结实，有弹性，还热乎乎的，是不错的枕头。他开始整理起思绪，得将那些杂念清空之后才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想方才李鸿武的话。
那会儿他的大脑处于混沌，所有的回答都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现在得稍微复盘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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