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应州
大同巡抚刘瓛，原本想出其不意的挖掘地道，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时间，此举成为了一个笑话。
昨夜，穿过地道的一个百户所的一百多人，包括百户长在内，不仅仅当场被活抓了好多，甚至有人被策反，编入天成卫，加入了守城的队伍。
城头上，几千人同时喊着：“刘瓛生肖是老鼠，打仗不行学老鼠，打洞打到应州府，白费力气坑下属！”
城头上，一时间发出震天的嘲笑，配合着朗朗上口的歌谣，让乱军沮丧无比。
此举，纯粹的恶心一下刘瓛而已。
就像演义中，诸葛亮命令手下士卒传唱的：“周瑜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演义不可信。
但是，可以模仿！
万一，刘瓛也是个小心眼，就被气死了呢？
反正，抽个奖，没中也没关系，还能打击一下乱军的士气。
对此，刘瓛只是莞尔一笑。
他倒是没有反派的小气，反而是个有能力的统帅，立即有了对策。
刘瓛不仅十分的不以为意，还专门将鼠字写在衣服上，自顾自的在人前朗诵歌谣，调侃了一下自己。
此举，很有效的缓解了士气低落，拉近了与士卒的距离。
胜败，乃兵家常事！
能将失败，转化为收拢军心的手段，才是上将！
对此，十几位卫所将领却有着不同的体会：等待粮草和攻城器械的日子里，除了挖挖地道，还能做什么呢？
答案是：游说！
……
应州城，县衙
此时的后堂，除了高坐首席的张山风，以及位列次席的洪汉，又来了一位白衣书生。
注意：是又来了！
因为，此前已经来了好几批了，都是来游说的。
这里就得从头说说，武将为何要围攻张山风呢？
还不是你丫的，动了别人的命根子！
张山风要废了军户世袭制！
他不仅要革新军队纪律，还要肃清克扣和贪腐。
甚至，连武将的选拔和考核，也开始着手准备。
这不仅要抄了武将的收入来源，还想连头上的帽子一起摘了！
一众武将当然不干了，不杀你杀谁呢？
当然，这群武将也是想多了。
张山风哪怕经历了一些列的算计，金吾卫背叛，骷髅师内讧，被四处追杀。
然而，时至今日，他依旧有着异常强悍的实力。
他用手上还有一千二百人左右的兵力，不仅仅收编了边军精锐天成卫，也顺便拉拢了应州数万百姓。
哪怕此刻被十万大军围困，他依旧有着继续坚守的底气。
而反观乱军，粮草和辎重尚且可以解决，倒不是一众将领担忧的。
他们担心的真正问题在于：时间！
塞外骷髅师的主力，不是一去不复返的！
他们只是去征伐鞑靼人，总会回来的！
如今已经入冬，天寒地冻，其实是不适合继续北上的。
按照传统打法，差不多已经班师回朝了。
之所以骷髅师主力依旧还在大漠深处，完全是靠着总兵神英的拖延！
神英仗着内阁那摸棱两可的态度，以及兵部默许，一意孤行的，非要寻求鞑靼人的主力，干上一仗。
鞑靼人又不蠢，这么多次交手也学乖了。
他们看见骷髅师的旗帜，根本不与之对决。
一字计之曰：闪！
骷髅师人还没到，鞑靼人策马扬鞭跑出了几十里了！
所以，大漠深处，如今就是一个追，一个跑，战局依旧僵持。
但是，这种僵局不会永远持续！
骷髅师的驻地，有着几百万亩的土地需要耕种！
冬去春来之日，骷髅师大部队势必需要返回。
军馀需要投入耕种，正军需要训练和戒备！
届时，别说总兵神英，就是兵部，甚至内阁发话都不好使。
不然，骷髅师那恐怖的军饷，多达数百万两白银，朝廷难以负担，或者说没人愿意承担！
也就是说，留给应州城外的乱军，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最多两个月，神英也拖不住骷髅师主力返回的步伐！
一旦骷髅师或者北伐军的主力回返，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所有人都明白一点：千里灭门为一人，那支以骷髅为旗帜的魔鬼之师，从来不是什么仁义之师！
他们本身代表的，就是杀伐！
而这，也是张山风敢于困守应州，以区区三千多人，面对超过十万大军的仪仗！
……
县衙，后堂
白衣中年还未开口，张山风就先发难了：“赵秀才，此番前来，不会是来劝降的吧？”
然后，张山风指了指门外，冷不丁的说道：“看到门口的大铁锅了吗？
那是本官特意，将守城煮热油所用的铁锅，命人抬来了。
在你之前，这口锅已经炸了三个人了！”
活人烹炸，这么高级的黑暗料理，绝对不是张山风想出来的。
这不是洗白！
早在商周之时，就有先例，后面效仿者绝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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