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宋开阳？
冷焕脑子懵了，各种问题袭来，但她现在没有心思多问，只行了弟子礼，就匆匆想去傅寻当初消失的风阵那边看看。
被宋开阳叫住了：“等等———”
和他的话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急促的铃铛，叮叮，叮叮…
是傅寻！
悬着的心放下来，听着他的声音响在耳边，依然那么熟悉，“冷焕，你在哪里？”
“等我来接你。”
连着两句话，冷焕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就“挂断”了。
“……”冷焕看看铃铛，又看看正经忍笑的宋开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师叔，傅寻很快就来了。”
宋开阳点头：“等吧。”走了几步，挥挥手：“这里灵气竟然如此浓郁？”
浓郁？冷焕刚才还没注意，这一说，的确是！
整个雪海的灵气跟外围一样了！是因为无形的禁制破了吗？
之前那远处看来像是无边无际的虚无，现在竟然看见了雪山，登高望远，视野再不受阻隔。
冷焕想起刚才的碎片，难道是因为那化作月亮的冰轮？
将迷境与现实环境完美融合，冷焕猜想着是法宝，还是神器，力量如此强大。
身边空间波动，白光绽放……下一瞬，傅寻出现在她面前。
彼此目光对上。
这一刻，两人相视，似乎隔了千山万水的重逢，久久无言，心情复杂，千言万语竟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离了两人十几丈远，宋开阳正在欢快地打坐吸纳灵气，恢复自己化神期的修为。
空气安静却如涓流，微冷的风卷起两人衣袍。
对于冷焕来说他们才分别几个月，可傅寻已经有好几年不见她。
“师姐……”
“嘛嘛嘛……”
青年和孩子同时出声，冷焕终于压下了嗓子里的那句“你还好吗”，这简直就是废话。
看他这皮肤都黑了两度的模样，能好到哪里去？
傅寻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似的，喉咙艰难滑动，缓缓吐出一句：“儿子，给我抱着吧……”
“好，他现在长大了，不好抱了。”冷焕向他走近小步，把云渡递给他，抬手要把身上的斗篷给孩子，被傅寻拒绝了。
“你戴着就好，我不会冻着他。”傅寻仔细端详云渡，算起来已经一岁零一个多月，他离开时孩子才十个多月。
长得健壮，看着儿子像自己的眉眼，冷焕的轮廓，傅寻心生怜爱。
再看冷焕，眉目依旧。
傅寻却不然，看他似乎被“生活”折磨过的面容，冷焕有点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肯定很不容易。
这几个月，肯定吃苦了。
行吧！
她第一次认真，主动地伸出手，“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我们回去吧。”
傅寻一手抱孩子适当输入灵力给他保暖，一手握住她的纤手，猛然用劲把她拉进怀里，终是没有忍住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边，“我一直在想你。”
有人等，有人想。
念否，念否？应是寒暑不休。
“嗯。”冷焕乖乖不动，偷偷斜了一眼远处的宋开阳，感觉这样在人前腻歪有点不好意思。
“走吧，先回洞府，跟我说说你们经历了什么。”
“好，回去慢慢告诉你。”
二人手牵手漫步雪中，似乎忘记飞行或者瞬移，似乎…有很多话闲聊。
“那，要叫上你师父吗？”
“不。不用管他。师姐，你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吗？”
“嗯，大约三个多月，我是按月圆来计算的，也许不准。这时间，还没有云渡的睡觉时间准。”
“……差不多的。可是，师姐，我好久好久不见你了。这雪海之境另一边是沙漠之境，两边流速差了几十倍。我一人在沙漠里过了五年多的时间。”
闻言，冷焕沉默了半晌。
微风拂雪。
是经年不见了吗？她叹息似地问：“那要是秘境关闭时你还没有出来，被困上千年，你还记得我们么？”
傅寻突然停下，“师姐，不要开玩笑。无论过了多少年岁，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记忆可能骗人，但心不会。”
冷焕低头，心弦颤动，好像只有这件事，他不容质疑。
何德何能，自己能被人惦记到心上？
这一刻，冷焕不能确定的是：究竟是她改变了傅寻，还是傅寻影响了她。
手被人握紧，满是温暖。
她只能确定，自己心底很欢喜。
他平安出现，就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喜事。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着，每天都在等一个人。
一个想看见的人。
此时，冷焕甚至不想去思索人生。不去追究，到底她是谁？
是冷欢雪，还是冷焕？是记忆影响还是身体的化学元素？还是，二者融合？
都不重要了。除非冷欢雪从另一个维度回归。
但她真的能吗？
冷焕微微低头，闭了一下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很短，她的神识似乎穿越了时空，看见了很久远的自己，然后倒退回来，看见的是骄矜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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