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碾过木地板的声响比心跳还轻。
傅陌寒停在客房门外时，智能手环显示凌晨3:17。他凝视着门缝溢出的暖黄光晕，想起乔舒睡前嚷着要留盏小夜灯——“万一你的玫瑰怕黑呢？“
他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来到女人盖着粉色软被的床边。
“傅陌寒大笨蛋...“
不知梦到了什么，睡梦中的乔舒突然呓语着翻身，脸朝着他。
傅陌寒俯身定定瞧着她熟睡的面庞，眉头轻轻皱起，似有什么不满。
他伸手去抚平她眉间褶痕，袖口却无意间扫过她鼻尖，女人在梦中咯咯笑起来：“痒...“
傅陌寒一怔，也无声笑起来。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爱到他想生生世世都揣在心上，怕她溜走。
空调不知何时调到26度。傅陌寒摸到遥控器想调低，却在瞥见她蜷缩在被外的脚趾时改成制热。
傅陌寒收回手时，瞥见枕边放着一罐千纸鹤。
他拿起来端详，认出每只翅膀都是用财报折成，最新那只泛着药膏的褐——是他昨晚扔掉的止痛贴。
乔舒在鹤足处画了笑脸，旁边写着：今天多坚持了18秒！
轮椅突然震颤起来。
傅陌寒低头看见自己膝盖正无意识抖动，像被月光施了咒的提线木偶。
似是有所感应，睡梦中的女人忽然睁开了眼。
她定定瞧他半晌，然后目光下移——
她也看见了他不住颤抖的膝盖！
“你的腿……”
乔舒喉间发涩，刚一出声，傅陌寒忽然抬手遮住她眼睛，掌心触到湿润的羽睫：“别看。“
可乔舒已经感觉到，他原本僵直的腿正微微弓起，在睡裤褶皱间拓出复苏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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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午十点跟傅陌寒去私立医院复健，成了乔舒的日常，公司已经不需要她太多插手就能正常运行，她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傅陌寒的康复上。
腊月第一场雪落在傅陌寒肩头时，他正用拐杖尖在花园画爱心。
乔舒端着姜茶追出来，毛绒拖鞋在薄雪上踩出歪扭的兔耳朵：“傅先生打算画到第几个才亲口说爱我？“
拐杖“咔嗒“倒在玫瑰丛边，他沾着雪的手指捏她柔软白嫩的耳垂：“画到某人承认偷换我的止痛贴。“
乔舒呵着白雾去捂他耳朵，却被他用围巾裹成粽子。
“第一百零八个爱心，刻上你的名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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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樱吹雪，傅陌寒在民宿长廊扔开拐杖的瞬间，乔舒正踮脚去够枝头的八重樱。
他踉跄着将人圈进怀里，花瓣落满她发间：“傅太太要不要赌我能走几步？“
“赌什么？“
“赌你行李箱里那件……“他咬住她绯红的耳尖，“绣着皮卡丘的孕妇装。“
乔舒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小腹，早樱掠过相贴的掌心：“傅先生，你的宝宝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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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外的傅陌寒捏皱了《孕期指南》，书页间滑落乔舒偷夹的B超照——背面画着戴王冠的小王子。当啼哭撞碎晨雾时，他冲进去的姿势像极了当年复健摔倒的模样。
“小溯的眼睛像你。“
乔舒把襁褓放进他发抖的臂弯。
傅陌寒却盯着她汗湿的额发：“我准备了二十八年的情话，都被这小家伙哭忘了。“
窗外飘起细雪，董玉珠在走廊来回踱步，最终把求来的平安符塞进门缝。
傅陌寒怀中的婴儿忽然抓住他食指，就像那年乔舒抓住轮椅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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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的那天。
傅宇溯抓了三次钢笔。
第一次扔向看财报的爸爸，第二次戳哭了傅盛希家的小子。第三次在乔舒的小王子画本上乱涂乱写。
傅陌寒抱起满地乱爬的小家伙：“跟你妈当年一样会碰瓷。“
乔舒晃着草莓蛋糕挑眉：“傅总当年复健摔倒碰瓷我时，可比儿子专业多了。“
夕阳漫过抓周的红毯，将三个影子融成幸福的暖色剪影。
小溯突然含糊地喊出：“爸……抱！”
傅陌寒瞬间湿了眼眶，在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吻。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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