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麻子不会茅山术，但很多小计俩他还是略懂一些的，不然白白的在阴行里混了这么多年了。
他喊来白玉书，把被赵芳甩出去的桌子给搬了回来，然后就去招呼在外面围观的阴魂。
歪脖子男孩紧紧的抱着哑巴男孩，坐在桌子前。
我问道：“他是你弟弟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他是和我一起被拐来的，我们那一批，最后只剩下了我俩，其他的都…”
“能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能醒过来吗？”歪脖子男孩反而问我。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因为我看到哑巴男孩的鼻尖耸动了，贡香的烟丝钻进了他的鼻子。
歪脖子男孩说：“叔叔还记得那天在便利店吗？叔叔给了我们一人一百，我觉得你是好人，就给你了纸条，
但却被他们看到了，回去之后，他们就开始折磨我们，拷打我们，问我们是不是叫警察了，
他们太厉害了，三四个人，每个人都拿着那么粗的棍子，抽在小哑巴身上，小哑巴被他们打断了骨头，打碎了脑袋，我也被他们活活的打死了。”
我听着他描述，心中除了震惊，就是愧疚。
如果那天我能反应过来什么事情，这两个孩子，或许能幸免于难呢！
歪脖子男孩灿烂的笑了，他或许看到了我脸上的阴翳，笑着说：“叔叔，你别这样，我们不怪你，这都是我们的命，其实说实话，我们很庆幸能死了。
之前总以为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害怕有一天死了，看不到这美丽的世界了，便一直强忍着活到现在，忍着他们怪异的目光，忍着他们嫌弃的呵斥，忍着一切。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死了之后，还能有投胎的机会，好轻松，再也不用忍了。”
看着歪脖子男孩脸上灿烂的笑容，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几刀。
草他妈的！
这时候小哑巴也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紧紧的抱住了歪脖子男孩的胳膊。
歪脖子男孩哥哥一般的温柔的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没事了，叔叔已经把那个恶魔给抓住了，不用害怕。”
哑巴男孩才拍拍胸脯，表示放心下来。
“他之前也不哑巴的，说话很好听，自从他们给我们打了针……”
孙麻子怒拍桌子，怒骂：这群畜生！
白玉书恨不得现在就拿着菜刀剁碎了这些王八蛋。
“给我说说，这个女恶魔的事情吧…”我说。
歪脖子男孩点头，说：“他们……”
……
歪脖子男孩讲述着这两年他的遭遇，几乎饭馆里所有的阴魂都愤怒的低声骂娘，都为这两个孩子可怜的命运悲叹。
“叔叔们，好像我们到时间了。”歪脖子男孩拉着哑巴男孩的手，站了起来。
我们三个和饭馆里所有的阴魂，都站了起来，目送着这小兄弟两个离开。
“叔叔，谢谢你。”歪脖子男孩朝我笑了笑。
小哑巴男孩也朝我弯了几下大拇指，意思也是谢谢。
两个小孩子，消失在天未亮的昏黄街灯下，去阴司报道了。
“小老板，慈善晚会，去吗？”孙麻子站在一旁，倒背着手问我。
我笑了下，说：“这么热闹的晚会，当然要去看一眼，去开开眼界。”
孙麻子说：“可能会很危险啊。”
白玉书在旁边帮腔，说：“师傅放心，我陪着老大去，不会有危险的。”
“得了吧你，你去了，小老板还要照顾你，赶紧，去后厨洗菜去！”孙麻子踢了他一脚，对着我说：“我去给他们烧点纸钱，这俩孩子，太可怜了。”
孙麻子摇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到他店里拿了好几摞冥币，蹲在十字路口烧了起来。
四点，饭馆里阴魂都去阴司投胎了，收拾好了后，我和白玉书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老大，说实话，在我来连城之前，我以为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一腔热血的来大城市，想见见世面，想做一个优秀的惩恶扬善的猎鬼人，可现在，我分不清哪个是善，哪个是恶了。”白玉书有些惆怅。
我也有同感，就是从接手这个饭馆开始，见识了不少，也开始看不清善恶了。
我想了想，回复他，说：“是善是恶，世间没有标准，唯一的标准在你心里，所以你心里要有一杆秤，来衡量善恶。”
白玉书侧脸看着我，说：“老大，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我怀疑的看着他，“难道刚才我在放屁？”
“不，刚才你的话，好有哲理性！我原本以为，我有时候的说的话就可以当箴言了，但没想到老大才是真正的哲学家！”白玉书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了崇拜，和好感？？
好感？
若平常被一个男人盯着，很不是滋味。
但他娘的被白玉书盯着，怎么没有那种感觉？
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脸，竟然还觉得有些帅气？
他叹了口气，说：“我一定要努力的把我脑髓中的情蛊给弄死，把花在女人上的时间，用在看书看报上，争取像老大这么优秀！”
我一脚把他踹回东来阁，“滚蛋。”
……
四点稍微多一点儿，林清子也回来了。
老样子，
面色疲惫，原本好好地衣服，回来就变得褴褛。
“我上去了，没事儿别叫我啊。”她也不在乎是否走光，拖着疲惫的身子就上了楼。
我脑袋里闪过许多念头，想象着她在外面究竟干了什么，然后抱着短刀窝在躺椅上，一觉睡到中午。
一直到周五。
张天福的慈善晚会，周五晚上六点开始。
路秋雨给我发了个消息：在饭馆吗？我去接你。
我说好啊，没一会儿，她就把车停在了外面，坐在驾驶座上朝我招手：“方晨，这边！”
我也给孙麻子发了个短信：我去了，帮我看一下店。
上车之后，我问路秋雨：“今晚上排场很大吗？都有什么项目？”
路秋雨开着车，说：“排场不小，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能去，项目嘛，和其他的慈善晚会没什么区别，就是我们结束了之后，高级贵宾会有特别宴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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