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众多阴魂中，有一半的是托马斯杨画中的女子。
红尘女人。
我赶紧招呼她们进了店里，加上杂七杂八的阴魂，这小小的饭店，竟然第一次这么客满过，几乎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阴魂。
“姐妹们，你们吃点什么？”为首的一个女子说道。
一个穿着超短裙黑丝袜的女人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故意暴露出胸脯，还对我挑了挑眉毛，说：“方老板，你这有啤酒炸鸡吗？”
为首的女子拧了她一把，说：“正经点儿，都成了死鬼了，还这样骚，方老板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别让人笑话。”
“大姐，我们好不容易从那该死的镜子里出来，都快把我憋坏了。”这女人嘿嘿笑道。
“别闹了，赶紧点几个菜让小老板忙活去吧，还有好多等着吃饭的呢，别耽误了人家生意。”
“是啊，方老板，你就随便来两个菜，够我们吃的就行。”
“方老板，你这有什么特色菜啊，别担心，我们兜里有钱。”
“小丽，你这样说就是看不起人家方老板了，人家拼了性命救我们出来，是那种冲着你的钱去的吗？”
“赞同，我觉得如果方老板也是那种是金钱如粪土的男人，倒不如我们姐妹几个，伺候方老板一晚上，抵了饭钱如何？”
“去去去，异想天开呢你，人家方老板会看中你？你瞧瞧你，妆也没画好，身材也不突出，要侍奉方老板，怎么说也是我来啊。”
“你们两个身材最不好的就别互相伤害了成吗？想要身材好，下辈子努力减肥呗。”
“……”
我站在一旁，这群女人把我的脑袋都给吵大了，
被称为大姐的那个女鬼闪了出来，抱歉的说：“方老板别介意啊，她们平常也是这样，要不您就看着给我们上点饭菜吧，此去阴司，还有好长的路走，我不想姐妹们还没投胎就被饿的魂飞魄散，哦，放心方老板，我们会支付给你饭钱的，这些钱也很干净…”
这个女人，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高挑，长得也不错，不能说谪仙下凡，如果她走在大街上，一定是回头率最高的一个。
仔细看上去，好像她就是托马斯杨画廊中最大的那幅画上的女人——“抱猫的女子”！
这个托马斯杨啊，这种美丽可人的女人，竟然也舍得杀害，真的是变态啊！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本来我这饭馆的规矩就是这样，做什么菜大部分是看心情的。你先回去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这女人说话也很得体，欠身感谢道：“多谢方老板了。”
这么多阴魂，肯定有不少马上去阴司投胎的，我先下了一锅手擀面。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这群莺燕去阴司报道是没有时间限制的，送走了绝大多数阴魂，我又钻回厨房给她们做了不少菜。
她们要了啤酒，要了香烟，两三个女人挽着袖子，踩着凳子划拳吆喝，放浪形骸，也有的女人对着镜子化妆，想要待会儿去阴司的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总之她们在我这里，没有拘束。
……
我坐在柜台后面，时不时的望向她们，这时候，那个“大姐”脸色微醺的站在柜台前，眼神迷离的看着我，“方老板，天也快亮了，我们姐妹几个，也快到时间了，谢谢你救我们出来，
要不是你，我们几个会一直被困在镜子里，一直到消磨完了意志，魂飞魄散了。这里是我们姐妹几个的全部家当，都是冥币，不是我们挣来的，很干净。
呵呵，初遇见托马斯的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跳出了苦海，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又落入了魔掌，甚至搭上了自己的这条命。”
她哭着狠灌了自己一口啤酒。
我把冥币收起来，安慰道：“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我们这样的女人，这辈子不守贞洁，也一定不会投个好胎吧。”她的眼神有些落寞，甚至是绝望，继而无奈：“算了，我们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因果这东西，现在我已经真切的体会到了。”
我笑了笑，说：“不管下辈子投成什么，心存善念，不愧于心就好。其实我比较好奇，镜子上的那个字，是不是你们写的？”
她笑了笑，说：“你说那个‘走’啊，没错，我们姐妹几个在镜子里看到了你，想到这个托马斯不是个好鸟，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提醒你离开…”
“那又是谁告诉你们，我叫方晨的呢？”我笑着问。
其实这是我最好奇的问题！
我不认识她们，甚至都没有见过，但她们刚一见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肯定有人，告诉过她们！
“你说你叫方晨这件事儿啊？是一个老婆婆，喏，这些冥币，都是她烧给我们的。”她笑了笑，继续说：“是因为托马斯为了作画，杀了好多猫咪，并且将它们封印了起来，姐妹几个看不过去，废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才撕破了他的封印，到后来吧，这只猫引来了老婆婆，她把猫的灵魂全都带走了，并叮嘱我们，会有一个叫方晨的小伙子来救我们…”
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老婆婆，
不会就是那天晚上在十字路口烧纸钱的那个吧！
联想到猫咪的灵魂…
我确信，
就是她！
她好像是同城人，
还告诉我莫名其妙的话来着！
她，
好像对我非常了解！
但我却不知道她是谁！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看透了似的，没有安全感！
“好了方老板，到点儿了，我们姐妹该撤了，走吧，别给方老板添麻烦了。”
“方老板，后会无期啊。”
“我们在阴司里等着你。”
四点的钟声响起。
东方有雄鸡鸣叫。
这些女人嘻嘻哈哈的离开了饭店，消失在了街道上。
她们前脚刚走，林清子就闯了进来，慌慌张张的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
这女子也太彪悍了吧！
整一旗袍，只剩下了下半身。
上半身的包裹，全没了。
滑溜溜的身子在我怀里。
搞得我是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办。
她的脸很憔悴，也抬头看着我，闪过了一丝狡黠，说：“刀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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