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再降，降到两文钱！”
三文钱的价格只抢来很少的客人，楚夫人一怒之下又降了一文。
“夫人...”小四都傻眼了，“这么低的价格...我们要亏本的。”
夫人让厨子把馅料加量，厨子们只好再把面皮增大，才好把那么大的馅料包进去。
如此一来，包子就越做越大，比隔壁田甜家的大了一圈。
就是卖三文钱都不能回本，现在夫人还要再降疑问？！
楚夫人却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小四的，“给我改，就两文。”
她就不信了，这样还不能把隔壁的生意抢过来。
一些对口味要求不高的客人，面对这么大的包子，里面这么大的肉馅，能不心动？
就算是口感、味道差一点，但物超所值啊。
价格实在太诱人了！一时间，客人们还真的往楚兴酒楼转移了。
“虽然味道不太行，肉馅也有点腥，但两文钱买到这么大的包子，值了！”
“可不是！面皮硬了点，但肉馅够大，我再买几个。”
“就当买肉吃了。”
“对，伙计，我来十个。”
楚夫人听着大家的话，冷眼看向隔壁的包子铺。
“两文钱...这不亏了？”卢桃嘀咕着。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铺子门前的客人已经走光了。
柳三娘看向田甜，等着她的安排。
可田甜...没有任何安排。
包子蒸出来没人买，就直接冻起来。
反正再过几天，这些冻包子运到甘州府去也是一样卖。
楚兴酒楼的包子连着卖了两天，每天都能卖掉千把个。
他们的包子大，肉馅多，卖一个亏一个。
一天下来，加上厨子和小四的工钱，就得亏个二三两银子。
两天，就亏了五六两。
要是之前的楚兴酒楼，亏这么点还真不是什么事。
可是...
自从楚旺被抓走，她们四处奔走花了不少银子。
楚旺流放西州，也要银子打点。
“别跟她们对着干了！”楚老爷不知道多少次劝楚夫人了。
本来楚旺的事就够他烦心的了。
楚夫人睇他一眼，“我就是要跟她对着干！！”
楚老爷想说什么，但看到楚夫人的神色，又把话吞了回去。
楚夫人愤愤的跑去后院，跟厨子们交代了一下。
第三日，包子没有之前大了。
楚兴酒楼门口聚集了不少前两日的客人。
“今天的包子怎么小了？”
“比前两天小了好多，这样还卖两文钱？”
“就是啊，面皮硬，肉馅腥，现在还小了这么多，你们当我们是傻子吗？这么糊弄我们？”
小四一个人很难应付这么多人，“各位，我们家的包子本来就是这么大的，前两天那是...”
他灵机一动，“前两天那是刚开始做，我们搞的活动...”
“什么活动不活动的，昨天我们两文钱买那么大的包子，今天就得买这么大的。”
“就是啊，今天的比昨天的小那么多！！”
“撤下去重做，不然我们不买！”
“对，重做！”
“重做，重做！”
楚夫人今天在酒楼里面，听到外面的声音，气得来回踱步。
“这些人怎么这样？！”
“太不讲理了！！”
“一群刁民！刁民！”
楚老爷心烦不已，“你别来回走了。”
头疼！！
楚夫人转过身，“我不走！！我不走你倒是想办法啊？”
楚老爷无奈道，“我昨天就跟你说了，别跟田氏她们对着干。”
楚夫人猛的甩袖，“我当初就不该让田氏进门！”
她愤愤的坐下....
楚老爷叹气，“县太爷已经查清楚了，是旺儿故意让那个花姐勾引兴儿的。”
“这事...跟田氏没什么关系。”
“你不要再把气出在田氏身上...更不要在谦儿和瑶儿面前说她们的母亲不好。”
楚夫人听到楚老爷维护田香，更气了，她猛的一拍桌子，“怎么没有关系？”
“她们一家都是扫把星，她那个娘，她那个妹妹，都死了男人！”
“田香她要是能管住兴儿，就算旺儿找花姐勾引兴儿，兴儿也不会出事的。”
“说到底，还是田香没本事，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楚老爷不耐烦的偏过头去嘟囔，“你倒是会管，两个儿子都没管好。”
楚夫人炸了，“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呢？”
楚老爷平日里不跟楚夫人较劲，但最近是真的烦了。
他一改常态，回头、跺脚、拍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我说你！！！”
“你这个做娘的，怎么没把两个儿子管好？！”
他站起来，一手直指楚夫人，“楚兴！从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整日流连花楼、花街！！你从来都不管，我管吧，你还护着。”
“最后落了这么个难以齿口的死法！”
“楚旺！竟然买通花姐害自己的兄弟！！”
“做兄长的没有兄长的样，做弟弟的也没有个弟弟的样！！”
楚老爷说到这里，彻底不忍了，干脆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说到底就是你太惯着他们了。”
“人家田氏嫁过来，一直规劝兴儿，也是你说的，做媳妇的不要把男人管得太死。”
“惯子如杀子！你也别怪田氏，要怪也应该是怪你！”
楚夫人捂着心口，气息顺不上来，她试着站起来，却失败了，“你...你...”
“你怪我？！”
她不敢相信的捶着自己的心口，“你怪我？怪我？！”
“兴儿死了，我比谁都难过...”
“旺儿现在这样...”
“我...”
“呜...”
楚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喃喃道，“怪我？怪我，怪我？怪我！”
楚老爷的话像是无数根针扎在心头，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手紧紧抓住椅子，试图稳住身形，却无济于事。
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地上滑去...
“夫人？！”楚老爷惊呼。
楚老爷慌乱的掐住楚夫人的人中，“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可惜，楚夫人没有什么反应。
“小四，掌柜，快，快，快叫大夫，夫人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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