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崇邺的心跟着那道重击声剧烈起伏,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哪怕明知他是在故意刁难,宁绝也只能蹙眉承受着,屈膝跪下请罪。
“殿下息怒,微臣不敢。”
“可本殿瞧着,你敢得很。”
语调加重,安崇羽斜瞥了抿唇不发一言的安崇邺,哼道:“今日本殿与四皇子皆在此,你一个五品小员,许你同饮便是抬举,可你倒好,不但不感恩戴德,还屡次驳我面子,宁绝……你真当本殿不敢处置你吗?”
赤裸裸的威胁不加掩饰,宁绝咬牙拜下:“臣惶恐,望殿下恕罪。”
“恕罪?哈……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有罪吗?”
顺着他的话,安崇羽嘲弄的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你的心愿,甘星……”
“够了!”
眼看他真要叫人下手,安崇邺终于忍不下去,怒喝一声,叫停了安崇羽的动作:“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皇兄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明明知道他是做给自己看,想让自己露出马脚,可安崇邺还是露了馅,桌子下的指节捏的发白,掐进肉里的痛感也抵消不了他看到宁绝跪下请罪时的屈辱感。
他的阿绝,如珍似宝,怎能容人如此侮辱?
密密麻麻的心疼扎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痛,尽管面上遮掩得很好,可还是被安崇羽瞧出了端倪。
“四弟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不是宁大人自己请的罪吗?”
安崇羽审视着他的变化,指尖轻轻扣着木质扶手,道:“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该被罚,你平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怎么这会儿不忍心了?”
“我是就事论事,可没有故意刁难过人。”
“那又如何,今日宁大人惹我生了气,我也就事论事,如何算得上刁难?”
“宁绝是父皇钦点的探花郎,只因一杯酒,皇兄便要小题大做,如此以权凌弱之举,就不怕传出去,惹父皇不悦吗?”
又一个拿启安帝来压人的。
身子往后一靠,安崇羽满口不屑:“你二人倒是心意相通,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流利,不过,四弟又何必搬出父皇来,你若心疼宁大人,直言便是,为兄还能不卖你的面子吗?”
跪在地上的人还保持着伏拜的动作,他已露出破绽,明知自己应该住嘴保持沉默,可心底钻心的疼痛一点点告诉他,这次要是退了,那日后必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忍不了,一次便已足够肝胆欲碎,他不敢想,若日后再出现这种画面,自己难道要一直眼睁睁看着吗?
不可以。
安崇邺站起身,走到宁绝面前,伸手弯腰把人扶起来。
抓在手臂上的力道有些重,宁绝抬头看着他,略带不赞同的叫了声:“殿下……”
四目相对,他们都懂对方眼里的情绪,宁绝眸光闪了闪,想劝他别冲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安崇邺明白他的担忧,指尖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用眼神告诉他别担心。
安崇羽今日设局,无非就是想试探他们之间的关系,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把事情挑明了。
把人护在身后,安崇邺转身,沉声开口:“既然皇兄这么说了,那就多谢皇兄卖我这个面子。”
撕开了伪装的面具,他便没有再客气的理由。
安崇羽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护崽的样子:“皇弟的面子我自然卖得,只是我很好奇,你护他的理由是什么?”
明知故问,他派人去四皇子府请安崇邺的时候,就特意提了宁绝的名字,如果不是早知这二人之间不清不白,他又怎么能料定单凭宁绝两个字就能把人引来呢?
如今自己是被动方,安崇邺不知道什么时候透露出去的消息,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知道多少。
一切模糊之下,他只能尽力将二人的关系拉开:“皇兄想要什么理由?探花郎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我惜才,意图与之交好,这个理由够不够?”
安崇羽却是摇头:“朝中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鲫,我从不见你对任何一个青眼相加,如果仅仅是这个理由,莫说为兄,恐怕旁人也是不信的。”
所以,他信什么?
又或者说,他想信什么?
安崇邺目光冷下来:“皇兄既不信,那不妨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理由?”
“我?”
安崇羽挑眉,眼尾扫过他身后的那张脸:“哈哈……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呢?不过,若是依我自己的想法来看,相较于才华,宁大人这张脸或许更叫人过目不忘。”
青葱少年貌,如胜春华。
安崇邺不是个肤浅之人,可如果非要有个理由的话,安崇羽相信,宁绝这张脸是足够有说服力的。
“皇兄喜好如旧,可并非谁都如此。”
安崇邺没因他的话起半分波澜,只道:“本殿看人,重在品性,宁大人有才有能,自不该受此侮辱。”
侮辱?
好重的一句话。
笑意凝滞在唇角,安崇羽双眸微眯,心中嘲讽正欲发泄时,他看到了宁绝脸上慢慢浮现的忍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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