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吕向阳真的相信了。他精神反而轻松了,说:“我觉得有点问题吗,有病为什么不跟我讲实话呢?你这么说不就明白了,这你瞒我干什么?孩子有病是正常现象吗?”
叶亚男说:“你不知道咱小艳艳那脾气吗,长在那个部位,她不让我跟任何男人说,包括你这个当爸爸的;明修都不知道艳艳得的什么病,只说是在大腿内窝处生了个什么,孩子回来你也别问,等我问清楚怎么治的再告诉你。艳艳要是知道我跟你说了,又该怪我这个当妈妈的说话不算数了。”
吕向阳点着头说:“行,我不问就是了。”
晚上快十时了,咚咚的有人敲门,很急促。
叶亚男披起衣服到院门旁问:“是谁呀?”
听外边人急匆匆地说:“大娘啊,我是国文革,我姐夫在这吗?我姐姐在医院快不行了,我就不进屋了。”说完一阵脚步声远去了。
虽然国顺妍病了有几年了,但叶亚男听到这恶耗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泪如泉涌;在她心目中,国顺妍是一位百里挑一、温顺善良的女孩子,心地宽阔,能容人能装下事。可惜她这年龄啊,刚三十出头哇,正是好时候。
叶亚男抽抽搭搭的哭着,回房先到北屋叫醒了吕志琰说:“小琰啊,快穿好衣服,奶奶领你去医院,你妈妈要不行了。”
吕志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孩子虽然刚十岁,但她很懂事,她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她看不惯爸爸吕明修跟彭婕那眉来眼去甚至疯疯狂狂的样子,她盼望妈妈有一天身体好起来能回到家里,那个坏女人就不敢再到自己家里来了。国顺妍的死使这十岁的孩子在生活上失去了期盼,甚至有一种前路茫然而不可测的恐惧。
叶亚男流着泪跟吕向阳说:“怎么办,我抱着小刚领着小琰先去吧,怎么也得让顺妍再见两个孩子一面啊!唉,这顺妍也真够可怜的了,多好的孩子啊!”
吕向阳茫然地眨着那一只发红的小眼睛,他也很感伤,虽然他经历过枪林弹雨,不知见过多少死人,他亲手杀死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当年抗日,一次和日本小鬼子拼刺刀,他就亲手捅死六个小鬼子,然而,现在他的心境跟那个时候却判若两人;他感觉到生命的短促,死亡的逼近。
建国以来,他也经历数次活动和党校等各种形式的教育,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共产党给了他新的灵魂、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吕向阳也明白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他觉得吕明修对不住顺妍这孩子,他爬也要爬到医院去送送国顺妍这孩子。吕向阳起来穿好衣服说:“走吧,我和你一块去送送顺妍这孩子吧!顺妍是个好孩子啊,可惜这个年龄了。”
二十三点三十分钟,吕向阳提着个包袱、叶亚男领着小琰抱着小刚,来到县人民医院国顺妍的病房。瘦骨嶙峋的国顺妍见到她的两个孩子,从那麻木的神态中,依然可以看出她情绪很激动,可是,她的肢体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叶亚男拉过顺妍那失去温度的手,放在两个孩子的手上。
国顺妍用微弱的声音说:“小琰、小刚啊,妈妈对不起你们两个孩子了,没有把你们俩养大成人啊!”
国文革和两名值班医生来了,他不相信姐姐会不行了,一定要医生来进一步诊断。
两名医生又简单的进行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没有改变。两名医生离开了。
国仁也来了,流着泪和吕向阳点点头。
这时,国顺妍已经在倒气了,叶亚男说:“快把衣服换了。”
吕向阳把包袱打开,拿出装老衣服来,对国文革说:“文革,抬起你姐的腿。”两个人配合着给国顺妍套上裤子。国文革扶起姐姐上身,叶亚男给国顺妍穿好上衣。
这时的国顺妍已经不省人事了,她平躺在病床上。大家围在周边眼巴巴的绝望的看着。
忽然,国顺妍叫了一声:“妈妈!”两滴带血的泪流下来……国顺妍用生命的最后一刻喊出的是“妈妈”,她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是“妈妈”。这“妈妈”两个字究竟包含什么意思呢?是临终前没有看到妈妈何玑感到遗憾吗?是嘱咐国仁和国文革要善待有病的妈妈吗?是托付叶亚男这位知心的妈妈照顾好自己的两个孩子吗?是妈妈没有把两个孩子养大成人吗?
答案就只有国顺妍才知道,可是,国顺妍已经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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