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州的夜，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可这繁华背后，藏着多少人心的算计，就像平静湖面下的暗涌，稍不留意，就能把人卷个底儿掉。
在市公安局边上的“醉仙楼”，二楼一间包厢里，烟雾跟那不要钱似的，酒气熏得人脑袋发晕。
吕州市公安局局长程度，正和他的铁哥们、刑警大队大队长刘云涛，闷头喝酒呢。
“老刘啊，你瞅瞅这事儿闹的”
“咋个陈海冷不丁地要来咱吕州当市长了？”程度一仰脖，把杯里的酒干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上的愁容跟那阴云似的散不开。
刘云涛灌了口酒，咂咂嘴，摆了摆手：“谁能摸得清当官的门道？这官场啊”
“就跟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过这陈海”
“在反贪局那可是个厉害角色”
“办了不老少大案，名头响当当。”
“哼，厉害？”程度嗤笑一声，撇了撇嘴，“他再能耐，还能强过咱祁书记？”“可我听说，这陈海跟沙书记沾亲带故的”
“沙书记打小在陈岩石家里住过”
“这么论起来，陈海可不就跟沙书记是一家人嘛”
“这背景，硬得很呐！”
“啥？！”刘云涛一听，手一抖，酒杯差点“啪嗒”掉地上，脸瞬间白了几分，“这……这可咋整？他要是一来”
“祁书记在吕州还能有好果子吃？”“咱不也得跟着遭殃！”
“可不是嘛！”程度重重叹了口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我打从跟着祁书记，鞍前马后”
“没少出力。可眼瞅着形势不对”
“他要是失势了，我这前程，指定得跟着泡汤。”
“局长，您别瞎操心。”
刘云涛赶忙劝道，“您能有今天，那全靠祁书记一手提拔。”
“咱做人得讲良心，这时候得跟他抱团”
“共渡难关。”
“良心？”程度苦笑着摇头，眼神里透着股无奈和精明，“老刘啊，你还太嫩。这官场的水”
“深着呢，今儿个你风光无限”
“明儿个说不定就栽大跟头。我跟你讲”
“祁同伟现在自身都难保，咱再跟着他”
“迟早得被拖进泥坑。”
“局长，您……您这意思是？”刘云涛心里“咯噔”一下，瞧着程度的眼神，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明人不说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程度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这陈海，眼下势头正盛，咱得给自己寻条后路”
“不能傻愣着等死。”
“局长，您……您可不能冲动啊！”刘云涛急得直冒汗，这官场里改换门庭，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两边不讨好，就彻底完犊子了。
“我心里有数！”程度不耐烦地挥挥手，掏出手机，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下号码。
再说陈海那边，都晚上十点多了，家里跟菜市场似的热闹非凡。
来巴结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有那点头之交的，有想套近乎谋个前程的，还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纯粹跟风凑数的。
陈海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人，心里是又得意又无奈，他心里门儿清，这些人冲的都是他手里的权。
正想着呢，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
“喂，哪位？”陈海接起电话，声音平稳，透着股不卑不亢的劲儿。
“陈市长，是我呀，吕州公安局的程度！”电话那头，传来程度那谄媚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程度？”陈海愣了神，心说这祁同伟的嫡系，咋给自己打电话了？这里头肯定有文章。
“对对，是我，陈市长！”程度陪着笑，声音跟抹了蜜似的，“我代表咱吕州公安局全体干警”
“热热乎乎地欢迎您来吕州掌舵！”“您放心，往后咱就死心塌地跟着您干”
“一定把吕州拾掇得妥妥当当”
“让您脸上有光！”
“程度局长，你太客气啦！”陈海嘴上笑着，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他哪能不知道程度为啥变脸变得这么快，还不是瞧着自己现在有权有势。
“陈市长，您能来吕州，那是我们的福气！”“咱吕州以后能不能发达，可全仰仗您了。”
“哦，对了，陈市长，您可能不太了解”
“我和祁同伟就是普通上下级”
“我一心扑在吕州发展上，没啥歪心思。”
程度赶紧撇清关系，就差指天发誓了。
陈海听着这些奉承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权力这玩意儿，真能让人卑微到尘埃里，又能瞬间膨胀上天。
“程度局长，你的心意我懂了。”
陈海笑着说，“这样，明天我到吕州，你来我家，咱们细聊。”
“哎呀，陈市长，您太抬举我了！”“明天我铁定上门拜访，好好聆听您的指示！”程度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
“行，那就先挂了。”
陈海挂了电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想权力这东西，咋就这么有魔力呢，把祁同伟的亲信都撬过来了。
“祁同伟啊，不知道明天你敢不敢来迎我”
“要是来了，我可得让你知道”
“这吕州以后谁说了算。”
陈海心里暗自琢磨，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给祁同伟来个下马威，让他以后不敢小瞧自己。
另一边，程度放下电话，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轻松：“老刘，咋样？我就说陈市长好打交道吧。”
刘云涛撇了撇嘴，心里不认同，嘴上却敷衍：“局长，您这步棋，走得高明。”
他心里乱糟糟的，知道自己这会儿只能跟着程度混，可这官场的风向，变得也太快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
“明天，咱一块儿去迎陈市长，都精神着点，别出岔子。”
程度叮嘱道。
“是，局长。”
刘云涛应了一声，望着包厢外的夜色，心里直发怵。
这官场啊，就像一场暴风雨，他们这些小人物，只能在风雨里拼命抓住救命稻草，祈祷别被卷走，可谁又知道，明天迎接他们的，到底是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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