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清醒自守
正月初二，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微风轻柔得像母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世间万物。我在婆家门口的村道上遛着狗，那小家伙撒着欢儿，一会儿这儿嗅嗅，一会儿那儿刨刨，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户人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我循声望去，只远远望去，只见一对年过六旬的夫妻正笔直地站立在自家那略显陈旧的院子中央，两人面色通红、脖颈粗壮，情绪激动地相互指责着对方。那位被我亲切地称为大婶的女人，此刻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已然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鲜艳欲滴。她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大叔，口中大声叫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简直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吝啬至极的抠门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过！”
面对大婶如此激烈的责骂，大叔自然也是毫不示弱。他瞪大双眼，脖子上一根根青筋如蚯蚓般暴突而起，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他梗着脖子，怒声回怼道：“好啊你，居然还有脸来说我！你自己难道就不败家吗？整天只知道买买买，家里这点钱都快被你给败光啦！”
我好奇地凑近了些，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话说这天阳光明媚，大婶正满心欢喜地计划着回娘家拜年一事。按照传统习俗，走亲访友自然少不了带上一些精美的礼品以及给小辈们准备丰厚的压岁钱。于是乎，大婶便找到了自家大叔，希望能从他那里拿到 3000 块钱来置办这些东西。
在大婶眼中，这可是再平常不过的要求啦。毕竟一年到头难得回趟娘家，总得风风光光地回去才好嘛！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叔竟然只肯拿出区区 1200 块钱来打发她。这下子，大婶可不干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什么？才 1200 块？这点钱够干什么呀！”大婶瞪大了眼睛，冲着大叔嚷嚷道。
大叔也不甘示弱：“1200 块还少吗？咱们家又不是开银行的，哪有那么多闲钱！”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大婶觉得自己的合理需求没有得到满足，而大叔则认为大婶花钱大手大脚，不知道节省。一时间，家里充满了火药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争吵声越来越大，惊动了屋内的一位老人。只见一位90高龄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从屋里冲了出来，她虽然身形佝偻，脚步也不稳，但那气势却丝毫不减。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与儿子争吵的儿媳，想都没想，直接就开始护短，对着大婶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大婶在老太太面前明显有些发怵，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几句。大叔见此情景，不仅没有帮着大婶说句话，反而大声呵斥她：“你少说两句不行吗？妈年纪大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你就不能让着点？”
老太太骂得越发激动，说着说着，顺手抄起一把扫帚，扬起就往大婶身上招呼。这一下，可把大婶打得措手不及，她被打得犹如一滴水落入沸腾的油锅，嗷嗷蹦跶，却又不敢还手，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嘴里喊着：“你怎么能打人呢？”
大叔赶紧跑过去，一把搂住老太太，嘴里不停地说着：“妈，妈，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又转头对大婶说：“妈，妈，您别理她。”自始至终，一句好话都没给大婶。
大婶被打得退到了水井边，她靠着井沿，身子微微颤抖着，腮边挂着泪，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这两年我身体不好，出去找工作没人要，今天我绝不会让着你们！”
听到这话，我不禁脊背一凉，心里暗暗想，这女人都活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太惨了吧！就3000块钱，大叔至于这么小气吗？就算大婶把钱全贴给了娘家，那也不过是3000块而已，犯得着大过年的，母子俩一起对付她一个人吗？
我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婆家这个村子虽说地处农村，可村里有一家国营厂，村民们大多都曾是国营厂的工人，所以大多数老人都有退休金。就拿吵架的这一家来说，大叔每个月退休金能拿4千出头，他的老母亲每个月退休金有5千出头，再加上大叔每个月在村企打工还有3千多的工资，这么算下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其实还不错，大婶要的3000块，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负担。
然而就在此时，另外一个想法犹如闪电一般划过我的脑海：这位已经年逾六十的妇人，为何连区区三千元钱都需要向自己的丈夫讨要呢？而且讨要的方式竟然如此尴尬和艰难！这实在令人费解啊。难道她没有属于自己的退休金吗？那笔本应保障她晚年生活的退休金究竟去向何方？还有她多年来辛苦积攒下来的积蓄呢，它们又消失在了何处？这些疑问如同迷雾般笼罩着我的思绪，让我对这个看似简单的情况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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