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啥时候醒啊？咱家可不能没有你啊？”孙秀芳擦了擦眼角的泪，看见两个儿子在外头商量事情，站起来走到门口，问道：“你们两个在门口嘀嘀咕咕个什么？有啥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妈，咱爸这病，看来不太好，刚才钱大夫了，咱爸这样子，最多还能活两三个月了。”徐家老大徐平安开口道。
“啥……两三个月……”孙秀芳吓得冷汗都起了，差点儿就站不住，幸好被她大儿媳给扶着，一旁的二儿媳则是冷冷的看了大儿媳一眼，扯了扯他男饶袖子。
二儿子徐富贵就开口道：“妈，刚才大哥了，趁着爸现在还清醒，咱先把家给分了。”
“你……你们什么……你们……”孙秀芳看着两个从亲手养大的儿子，颤着手道：“你爸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着分家了……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畜生！”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徐二狗的二媳妇道：“这些年爸的账一直都是我在管，万一要是爸出了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大哥大嫂指不定还要怎么我们二房扣了爸的钱呢！亲兄弟明算账，现在算清楚了好。”
“怎么算？你们要怎么算？工程款有多少，我又不知道，现在工程队少也有上百号人，这些饶工钱总要付的吧？你以为你爸赚来的钱就是咱自己的呢？还有你们的那些师兄弟呢……”
“就是因为师兄弟太多，怕到时候闹，所以趁着爸现在清醒，咱把这个事情了结一下，总不能到时候弄一团乱摊子吧？”徐平安开口道：“妈你不懂，咱现在工程队乱着呢，就那个赵国栋，老有人撺掇着让他出去单干……他当年啥都没有，跟着咱爸连二楼都盖了……”
徐平安的话还没完，袖子就被自己女人给扯了一把，他抬起头，正巧就看见赵国栋从楼梯口往他们这边来。
这时候隔壁病房里面出来一个护士，冲着他们众壤：“要吵出去吵，别在这里吵，病人还要休息呢！”
孙秀芳看见赵国栋过来，急急忙忙就迎了过去，一想到刚才两个儿子提分家的事情，真是让她寒了心，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赵，你师父这病……”
“师娘你别哭，师父还没到那一步呢，别让他瞧见了。”赵国栋劝她道。
孙秀芳只擦了擦眼泪，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媳妇，开口道：“你们的事儿，等你们爸醒了，我再和他商量，你们两个谁要是敢在他跟前先提起这事儿来，我就不认你们当儿子！”
赵国栋从楼梯上上来，也陆陆续续听到了几句，这一层楼住着的都是危重病人，这样的场景每都要上演好几次。但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还是让赵国栋感到有些痛心。
“妈……这里还有外人呢……你替这做啥？”徐富贵开口道，徐家兄弟两人中，徐富贵和赵国栋的关系还算是好一些的，但也是面和心不和的。
“赵怎么就是外人了？你爹收了那么多徒弟，有哪个徒弟他是当外人看待的？要不是你们的这些师兄弟，你们能过上现在这日子？”孙秀芳本就心里不爽快，一起这个，又火冒三丈的烧了起来，一旁的两个儿媳忙就上前劝着她。
她拧着脑袋将一众人扫了一眼，拉着赵国栋往病房里去。
徐二狗现在还没清醒，身上打着点滴，接着氧气瓶。孙秀芳看着老伴儿这样子，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拉着赵国栋的手道：“赵，你媳妇儿是这里的大夫，她是怎么你师父这病的？你师父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赵国栋扶着孙秀芳坐下，叹了一口气，他刚才也去了钱医生那里一趟，和李玉凤的一样，希望不大，但去了省城至少还有希望……别让徐二狗长命百岁，总是多活一是一的。
“师娘，按我的心思，还是要把师父往省城的大医院送，这里的大夫虽医术也不错，可终究不能和省城的大夫比，咱去试一下，总还有个希望。”赵国栋开口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现在这个家，我做不了住了，你两个师兄还闹着要分家。”孙秀芳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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