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学校的功勋章说是钉在左胸上，其实并没有真的按进乳房的位置。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拍在锁骨下方靠近中间胸骨的位置，因为那样不会对胸肌有太大损伤。
霍雪牙根磨在一起，迅速将一个个齐根没入胸膛的夺命奖章拔出，这个过程还疼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猎人训练的嘉奖方式，还真是残忍得让人发指。可偏偏那群男人还保持着一副兴奋到激动不已，恨不得把衣服扒开向助教们展示胸肌的状态。
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另外的五个女生？是也将功勋章拍入她们的胸口？还是换上另一种温柔的方式？
胸口稚嫩的皮肤上留下了十个血洞的深深印记，可见授予勋章的人力度之极。
霍雪对陆昭的恨意顿时又多了几分。
换好卫生纸和便服，她走出厕所隔间。
洗手的时候，霍雪忽然想起那个黑色木盒子。她低头弯腰，手伸进去摸索一阵，终于把它掏出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能够让这些女兵这样在意？
她晦暗不明的瞳仁在打开盒子看见那枚钉子后猛作厉色，这是一枚足足有二十厘米长的钉子，直径至少有一厘米。
像这种钉子一般有两个用途，华夏人更喜欢用四十厘米的长钉封好棺盖，然后入殓下葬，用泥土和砖头把坟头堆得高高的，到了清明节还会在上面插白绫。然而这个可能显然不成立，谁会把一颗墓地长钉带在身上当成宝贝？
而它的另一个用途则有些微妙了。
霍雪毫不犹豫地拧开长钉上的螺丝帽，果不其然地在里面看见了空心的钉身里发现了一张卷缩的纸。
她抽出来，发现里面全部是关于华佣的抄录，从兵种人数到武器性能种类，清晰明了。
甚至囊括了本次训练营有各个猎人成员的成绩，无论是男兵还是女兵，就连她的成绩也被摘录其中。成绩没有被记录完整，因为半个月以前他们的训练也没有全部结束。但难保这个人不会在数据不见以后另辟他径去记录。
这是一份对驻华区实力的估量与探究。
纸的背面还记录了目前驻华的军官姓名及军衔职位等级，加布里埃尔、战侯、方德、邴德曜、王导演、格雷夫斯等人也赫然在列。
在西德境内的东德国家安全部情报局，间谍们全都会装备这样墓地长钉，因为像这样大型却又不惹眼的空心的钉子可以完整地容纳下重要文件、钱甚至是卷成筒状的假护照。
寻常人对墓地避如蛇蝎，只要把这颗钉子埋入墓地里，绝对是最佳藏身之所。
眼下只有一种可能：女兵里混入了间谍。
霍雪拧住眉，把空无一物的钉子盖好，又装回黑色木盒子里，走出厕所。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估量华佣的兵力？
想起昨晚那张其貌不扬的脸，霍雪眸色微深。
垂着头走在路上，面前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那人身上散发着女士香水的幽幽香味。既深邃而又文雅，像是皇家茉莉的细致透发之感。
她抬起头，发现是女兵的教官，茱莉娅。
一双狭长立体的大眼眸放出灼热的光芒，尽数贴在霍雪身上，闪烁着好奇与希冀。
霍雪行了个军礼，“茱莉娅长官好！”
茱莉娅两眼打量了霍雪全身上下，最后勾唇总结道，“这身衣服不是你的。”
霍雪抬眸实话实说，“我的家庭比较困难。”
茱莉娅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两眼一弯，问道“困难到每天同枪和子弹打交道？”
意指她开枪时熟练的指法与操作流程非比寻常。
霍雪含笑，这个教官和格雷夫斯倒是有些区别，也不知道她训练的时候是否也是这副爱开玩笑的样子？
霍雪和茱莉娅聊得很来，最后她似不经意地提到女兵们的事情，一双波澜不惊的瞳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视线紧紧地关注着茱莉娅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窥探着每一处细节。
茱莉娅朝霍雪挑眉，接着撇撇嘴，很是嫌弃自己带的兵，“她们？”
“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东西，恐怕恨不得一结束训练就跑了。哪还能记得我？”
霍雪面上依旧带笑，但瞳仁中的阴霾又重了些。
接着，她听见茱莉娅问道，“对了，你去办公楼做什么？”
霍雪反应很快，随机应变，“长官们有事找我。”
“噢。是调任的事吧？这一回消息倒是发布得还挺快啊？”
霍雪一愣，“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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