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祥子不敢不登校了。
毕竟今天是数学考试，柏河三辉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让班主任女士和自己爆了，提前两小时起床杀去Rising，在打扫卫生的店员大哥以及早起烤面包胚的李晓诧异的目光下，咚咚咚地敲响了祥子的房门。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门口阔叶树的枝丫上还挂着一层薄薄的霜和点滴露水，正是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坏事的时候。
只不过柏河三辉要做的才不是什么烂俗三级片情节，自己真的只是为了抓祥子上课。
堪堪整理好衣服整齐的祥子坐在道奇的后座上，虽然是老车却散发出一股新皮革的味道，车窗擦得锃亮，七点钟正是夜霜升华露水蒸发的时候，周遭的空气有一点刺骨的寒意。
“唔……有点冷。”
“毕竟入秋了嘛，羽丘也要准备发一套新校服了。”
什么嘛，我明明是在暗示你把风衣给我穿——祥子有些不满地瘪了瘪嘴，视线侧过去不再看驾驶室那隐约可见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和被其牢牢握着的方向盘。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两人能够听到的只有引擎的低沉轰鸣声和凉风倒灌进车内的声音，冷爵士电台的爵士乐被掩盖住了，况且早上听舒缓的音乐容易犯困所以柏河三辉没把电台调太大声。
“可以把窗户关掉的，”柏河三辉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顺带发现祥子有一些微不可查的颤栗，看来祥子真的有点冷。“要不要路边靠停一下？后备箱有小毯子。”
“不用了，你专心开车，我没事。”
犟种，和头毛驴似的——这话也就在心里骂一骂，柏河三辉还是收回了目光专心开车。
霓虹的交通早高峰来的很早，七点左右路上就已经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了，只不过和柏河三辉没多大关系，羽丘那一块不是商业CBD所以路况还算好，车速慢了下来却没慢太多。
等出太阳了就好了，到时候也不至于太冷让祥子太难受……羽丘的新校服还是拜托厂商多加一层绒吧，丝袜什么的也要加厚的，大不了加点钱。
“医生，你刚刚说羽丘有新校服？”
其实两个人都是多少沾点闷骚的，真要没人讲话反倒会很尴尬，所以祥子想了想还是主动挑起了话题。
“对，预计是发一套卖一套，不强求一定买。”
“发……免费的？”
祥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学校什么时候还发这种福利啊？哪怕是次一点的衣服，一套下来都要小一万円了吧？
柏河三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路况还算良好，抽出空来回头指了指自己的风衣。
“男孩子穿长衣摆三件套，女孩子是长裙和学生夹克……其实祥子你想要我这种也可以，回头我联系厂商单独做一套就是。”
“呜啊，这种衣服不便宜吧？”
“嗯哼，”柏河三辉挑了挑眉毛，略带感慨地说。“羽丘挣的这点钱又要栽出去一大半，还款计划遥遥无期啊。”
祥子有些搞不懂了，为什么明明有欠债还要一直花钱啊？
但是这是大人才该操心的事情，自己又不好意思问，所以只能微微张着小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欠债还要花钱对吧？”
柏河三辉直接把话挑明了，很是无所谓地说着，祥子觉得自己反正瞒不住医生索性直起身子洗耳恭听——总感觉以后用的上这些莫名其妙的小知识。
“我在花钱打造羽丘的口碑名声——这所学校要是还是以前那样扣扣搜搜的，那就永远只能当一所上不去下不来的一般私立学园。”
“但是现在，我瞄上了那些上不起月之森又看不起花咲川的孩子——有点小钱又好面子的中产阶层嘛，相较之下咱们可就是他们的最优选了。”
祥子虽然听不大明白，但是还是故作听懂地用力点点头——不能让医生因为冷场而尴尬啊。
虽然柏河三辉已经读出来祥子完全没听懂了——自己当学生敷衍老师的时候也是一个反应，嗯啊嘛对加上简谐运动一样点头，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早就魂飞天外了。
“……你其实完全没听明白吧？”
“诶嘿~”
“唉……早晚你会明白的，玩乐队也是一样，做生意也是一样，自己的意见永远排在末位，观众和客户的需求才是第一位的。”
拐个弯上高速桥，面对着崭露头角的朝阳，柏河三辉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花咲川的教学楼了，驶过花咲川不远就是羽丘学园。
“可是啊，医生你平时完全不听粉丝的提议诶——”微微倾斜的阳光照射在祥子的脸上，有点刺眼又有点温暖，祥子有些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美好而青春的曲线被羽丘的校服西装包裹着，犹抱琵琶半遮面。
“一直都不愿意以真名示人，也不愿意离开繁星直播，播的也都是玩音乐或者打游戏——粉丝们明明都很想看你的生活是怎样的，人家的意见你完全不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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