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从机场走出的符华很快就碰到了来接她的人，这是奥托在得知她的行程后安排的。
用奥托的话来讲，
「作为老朋友，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就像几百年前我登门拜访赤鸢仙人时那样。欧洲是我的主场，在这里，你将得到完美无缺的全部服务。」
符华对此没有什么所谓，即便已经获得了未来的自己的部分记忆，但她终究是没有经历过那些的，所以对于奥托也只是提起一些警惕而已。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符华不介意给奥托来一拳，到时候她就说一句“奥托·阿波卡利斯，我没有说谎”，权当是给未来的自己报仇了。
想到这里，符华皱起眉头：“为什么未来的我没有留下关于第八律者的记忆？难道这个律者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符华没有答案。不过这不重要，距离第八律者的降临还要很久，眼下也才过去三个律者而已，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弄明白这个问题。
于是，在奥托派来的专职司机的服务下，符华很快就到达了泰晤士河畔。
站在围栏后，符华抬首凝望着一片虚空，低声轻语：“苏。”
虚无中闪过莫名的波动，一道无形的波纹泛开，很快就覆盖了方圆数百米的区域。无人发现，符华的身形就那么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华，好久不见。”
菩提树下，苏一如既往的闭着眼睛。符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睁眼，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不会。
“确实好久不见了，苏。”
符华自顾的摆好了桌椅和茶具，然后冲泡茶水，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辛苦了，华。”苏一语双关。
符华微微摇头：“倒也习惯了，比起你我，凯文其实才是最应该被关心的那个。”
“凯文还是有些着急了，梅的逝去对他而言，是永远不会忘记的痛楚。圣痕计划，方舟计划，恒沙计划，火种计划，他拿走了成功率最高，但也同时是最残忍的圣痕计划，每一天都在守护文明和人性良知之间挣扎。”
符华想起了自己前两天才刚刚给凯文传过的话，虽然当时是通过渡鸦和灰蛇两个人连续转述的，不过她也相信，世界蛇在关于凯文的问题上不会含糊，她的话必然是一字不差的传过去了。
苏端起茶杯，却没有饮茶，而是闻着茶香。
“茶香不似过往那般平和，华，你心中有事。”
符华没有否认，反而向苏发问道：“恒沙计划有结果了吗？”
苏的语气舒缓而平和：“三个月前，本征世界出现了新的变数，祂主动屏蔽了一切观测，因此我只知道祂的存在，而无法获得更进一步的信息。”
符华沉思：“三个月以前吗？看来她出现的时间还要往前推一点。所以，这第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沉思没有持续太久，符华又问：“还有什么发现吗？”
苏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在变数出现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幅让我记忆犹新的画面。代表着世界根源法则的虚数之树下，一个人坐在那里观察着棋局。就在那一刻，祂看到了我。”
「该你落子了，观测与见证之人。」
苏没有隐瞒，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符华，也包括最后听到的这句话。
符华无言，哪怕是拥有着部分未来的记忆，她依然无法判断出苏看到的是什么。
只是，那个坐在虚数之树下等着苏落子的“祂”，会不会就是【琪亚娜】特别提到过的人？
茶水逐渐变得温凉，符华也缓缓地讲述了这段时间里她经历的一切，从【终焉】的降临，到量子之海中的凯文，再到现文明的后继者们。
“华，我很高兴火种计划有了新的成果。尽管在变数的干预下，我已无法随时看到现文明的全部发展进程，但我依然可以知道，那片独立于本征世界的时空领域，就是火种计划的成果所在，是现文明跨越终焉的起点。”
符华再次陷入沉思：“你是说，圣芙蕾雅学园现在正处于一个独立于本征世界的时空领域里面？”
苏微微点头：“是的，那里的时空既与本征世界相隔离，又以某种我暂时无法理解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如果我能够亲自进出一趟，或许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符华道：“这个倒是简单，那边并不介意你我这样的人前往，你现在就可以起身随我过去一趟。”
苏摇头：“不可。从恒沙计划正式开始的那一刻起，非是必要，我无法离开这里。通过千界一乘，我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着无数的平时宇宙，容不下哪怕只有一瞬的放松。”
符华：“好吧，我能理解。”
苏接住一片飘落下来的菩提叶，递给符华：“就以这片树叶，作为我未能亲自面见来自未来的【终焉之律者】的补偿吧。”
符华接过树叶，贴身存放好，然后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
“苏，那位在我出发前曾拜托我向你转述一些话。其中一部分刚才已经说过了，倒是还有最后一些话，或者应该说是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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