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尊者讳,既可以解释为:对尊长的过失予以掩饰,可以引申为:掩饰余惟素的过失。
又可以附会成,李修文未死的时候,避讳说出‘死’这个字,所以不敢直言问‘生死’。
这‘为尊者讳’,看似离题分文,实则字字切题。
为李修文讳,亦是为余惟素讳,一举三得,还给出了不肯直言的理由。
诗以言志,春秋君子,有事不能直言,要借诗表达自己的意思。在语境之中,诗已经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孔子云:不学诗无以言,便是如此。
当然,麻远也许没有学过这些,但却在无意之间,做到了这些。
面对直面而来的刀枪,麻远没有破罐子破摔,还真让他找到一个说法,把事情圆过去了。
用某公子话来说,这真是一个‘技术活’。
要不是他现在穷的很,要不然高低得赏他千八百两银子。
麻远悄悄松了一口气,李道长听得开心了,可算过了这一关。
“麻远!”
听得他一激灵,他站得笔直,等道长说话。
李修文肃然道:“我看你是个好样的,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正所谓行行出状元,就虽不是个状元,就凭刚刚你那句话,多少算个秀才。”
麻远连道不敢。
李修文道:“没什么敢的,你夸你,你就应着。”
“以后你就做我的门客,论起来,比外面那两个,还要高上一辈。”
刚说完,李修文就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麻远下意识就想拒绝:“俺本来就是长治观的杂役,本就是道长的属下,但凭驱使。”
李修文不屑道:“长治观的杂役,与我门下的杂役之间的区别,以你的才智,难道看不出来吗?”
“如果你认为我李某人,比不上长治观,大可做你的杂役。”
“你要是不愿意直说就好,我也不是非你不用,至于——费心力斟酌语句,那就大可不必。”
“我只再问说一次——我很欣赏你,愿不愿意,当我的门客?”
这过山车似的变故,麻远心乱如麻。
他实在不明白,自家明明是李修文的‘敌人’派来的,真的值得信任吗?
说起来,自家的名号,虽然听着好听,什么‘麻二哥’。
那也只是依仗了长治观,作为杂役能够通传道长、总管,那些人有求于他,才给他面子叫他一声‘二哥’。
那不过是长治观的威名,也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说句难听的话,谁把他当一回事呢?
好些人明面上说他办事圆滑,背地里却骂他马屁精。
他平日里只想着,能圆的就圆,能退一步就退一步,还想谁都不得罪。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谁都不得罪,也就代表谁都不亲近。很多难办的事情踢着皮球,就踢到了他的身上。
就好比今天,来确认李修文的生死,这件‘美差’,就这么落在他的身上。
不仅如此,催他做事,竟连一匹马都没有给他。让他只凭一双腿,两天之内,去而复返。
种种苦涩,涌上心头。
他别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李修文笑道“麻远,你可想好了。”
麻远似下定了决心,他将头转了过来,正色道:“远漂泊半生,未逢明主。”
“蒙道长看得起,想将我收为门客!”
他又要下拜,却是在半途之中,被李修文扶了起来。
“既然是我门下的门客,就要有志气,别动不动下拜。”
李修文拍了拍麻远的肩膀,问了一个让麻远啼笑皆非的问题:“你刚刚说的那事,也就是余总管那事,是真事?”
麻远笑道:“这事确实是真事,我那妹子没有理由骗我。余总管确实有一张道长的画像,只是不知是何用途。”
李修文心领神会——有画像,未必珍藏,也不会时时赏玩。说不定这画像被她当做小人扎呢!以余惟素的性格,绝对干得出这事。
他叹道:“我无意与她为敌。”
与余惟素有仇怨的是李修文,和我符妖有什么关系。
就算她是个灭绝师太,与他势同水火。只要不把冷箭放到他的身上,他也懒得和她干到底。
多一个朋友,总胜过多一个敌人。
麻远心中惊讶,原来道长并不是想和余总管发生什么旖旎,而是想与余总管缓和关系,这是在探底呢!
他立马为龌龊的自己而羞愧。
刚入李道长门下,可不能辜负他对自己的期望。
思索了一阵,想起了在长治观流传甚广的流言。
“道长有意与她修好,我倒想到一个方法。”
“长治观总管,需从武人中甄选,俸禄寥寥无几,唯一的报酬就是——干满五年之后,隐仙派会传给那武人一部功法。”
“上任道长离任之时,余总管就差一个月,就能获传功法。按理来讲,这任道长到任之后,就要赐给他一部功法。”
李修文恍然大悟。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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