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
看着楼上场景，简宄被吓得怔忪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暴戾又冷漠的楚黎川。
那对灯光下的漆黑眸子带着深沉的怨恨。
令人胆寒。
“黎川！你究竟要怎么样？我是对不起你妈，我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忏悔，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楚怀盛跪在楚黎川的腿边，紧紧抓着他的裤子。
脸上，已全是泪痕。
楚黎川死死掐着温容的脖子，看着她几近窒息青紫的脸，眼底的仇恨更为浓稠。
“一命抵一命，你们什么时候死了，我就什么时候原谅你们。”
“啊啊啊，救我，救我……”
温容痛苦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楚黎川竟是又把她往窗外推去。
楚怀盛连忙抱住楚黎川的腿，浑身僵硬。
“好，我愿意去死，我现在就去下面跟你妈赎罪，你放过她好不好？”
楚黎舟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
楚怀盛站起身，一步步往另一边的窗口走去。
踩上凳子，他的半个身体已经探了出去。
“黎川！”
楚柏艇着急赶来，狠狠往地上怼着拐杖，看着楚黎川万分痛心。
“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不能！”
楚黎川蓦然红了眼，大声哽咽着嘶吼。
“当初他跟这个女人大摇大摆上床的时候有没有人跟我妈好好说过？当初我妈自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要跟她好好说？”
“可她凭什么？她这个杀人犯凭什么？”
楚黎川已经彻底失控。
温容大半个身体全部暴露在外面。
她一声声哭喊着“对不起”，可楚黎川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楚先生。”
简宄匆匆下车，来不及缓冲，直接跑上了二楼。
看到楚怀盛一只脚迈出窗口，简宄双腿一软，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他没有理会试探的楚怀盛，他知道，楚怀盛软弱，非常爱惜自己的命。
宁愿看着温容摔死，也绝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人。
他只是在赌楚黎川不敢而已。
简宄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朝楚黎川的身边走去。
“楚先生。”
可他知道，楚黎川敢真的弄死温容。
楚黎川是一个极其注重感情的人。
因为一个没有血缘的小叔，他自责多年，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只有偶尔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会服用药物让自己深度睡眠一次。
而贺揽月是他的母亲，为了她，楚黎川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简宄不敢贸然大声，害怕吓到意识有些魔怔的楚黎川。
他只是抿着唇，想要楚黎川看到自己，慢慢清醒过来。
他不想看着他犯罪。
“楚先生，我们回家好不好？”
楚黎川没有看简宄，冷厉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你回去。”
简宄摇摇头，看着他布满寒意的神色，慢慢伸手，抓住了楚黎川的手臂。
同时也抓着温容的腿，试图将她拉回来。
“楚黎川，我要你带我回去。”
简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倔强。
雪白的脸颊上挂了泪，干净的眸子发红发颤，盈着一汪泪水，让楚黎川心神为之一振。
“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
整个房间混乱不堪，脚底下落满了玻璃片。
而楚黎川的手上，更是鲜血直流，染红了简宄怯生生伸出的左手。
“好。”
楚黎川沉默地看着，终于嘶哑着答应了一声。
拽着温容的衣领，将人扯了进来。
随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甩到一旁的化妆桌上。
温容哭叫不停，可楚黎川没有丝毫怜悯。
他拿起一片尖利的玻璃，抵在了温容的喉头：“说，跟你偷情的狗男人是谁？”
听到楚黎川的话，所有人都怔住。
楚柏艇眉毛一蹙，让身后跟着的许管家关上门。
温容浑身发抖，脑袋也有些眩晕。
吞咽着口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
玻璃碎片在浅薄的皮肤表面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渗出。
温容大惊失色，惊恐地开口：“是程徵，当初是他让我进楚家的，贺夫人听到的那些话，全部都是他让我说的。”
楚黎川松开手，摇摇晃晃退了两步。
简宄急忙上前抱住他，不至于让他跌倒。
而温容滑坐到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刚才的场景让她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将八年前的事全部和盘托出。
“程徵喜欢人妇，因醉酒调戏贺夫人被你打了一顿，他觉得颜面尽失，就找到正在追求你的我……”
“闭嘴，别恶心我。”楚黎川冷声打断，幽深的瞳孔犹如利刃，让人心生恐惧。
温容吓得一哆嗦，蜷缩在墙角继续说道：“他拍了我的照片……然后威胁我去找你父亲，成功怀孕后给我制造了机会，让我见到了贺夫人……”
小心看了一眼楚黎川，她的指甲抠着地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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