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邻县也建造了纸墨作坊的事？”酒过三巡，李主簿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这件事我有所耳闻，不知各位大人是怎么看的？”陆琳琅见他们都停了下来，知道他们也重视此事。
“按理说邻县做什么，我们这些官员是管不了的，可是我们也是听人说邻县的有些法子不仅仅是自己琢磨那么简单，还有人透露了口风，是私底下花了大价钱在崇水买的方法。
如今这一行直接让崇水在周边州县里声名大噪，我们担心若是其他人都这么学，那会不会威胁崇水的百姓生计，所以今日请陆姑娘来，还请陆姑娘帮忙想想法子。”
若是之前，他们还不至于找陆琳琅，不过徐大人知道了邻县的县令参与了此事，听说现在样样学崇水，原本邻县的县令当初就和徐大人不太合得来，这样一来，徐大人就有些生气了。
“徐大人，这件事我也听说过，不过他们若是想要学到完整的制作方法，并不容易，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得好，若是真的做好了，对平民百姓也有益，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下一步计划是卖书，卖的都是一些启蒙书，而且价格不贵。
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担心对方照着我们继续做，即便做，他们的成本摆在那里，不可能和我们打擂台。
明年书院就要开始招收学生，我已经寻找了一些匠人，到时会在书院里教授一些技艺，即便是不走科举的普通人，也能通过学习一项技艺吃饭。
这其中，关于纸张的制造之法，我们也会教授，相当于直接将造纸之法公之于众，他们通过其他手段得来的东西，到那时，就成了废纸。
所以在我看来，大人完全不必担忧，如今崇水已经逐渐打下了基础，小女在这里提一个建议，还请大人斟酌斟酌，看看事情是否可行。”
“哦，陆姑娘快快说来。”
“大人，我建议下一步，咱们崇水该建造基础学堂，让更多平民都能读书，启蒙，逐渐让孩子们都认字。”
“建学堂，认字？”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就到了认字的阶段了。
“是的，建学堂，只有让平民识字了，政令才会更加通达，而且崇水已经有了条件，可以在一些大的镇上建造学堂，根据先生的水平，将学堂的教学分成几个阶段来教学，若是有天赋的，可以推荐进入专门考科举的书院，这些都是以后崇水的人才。
我们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局限于现如今取得的功绩，只有不断进步，才能避免今日别人跟着我们的学的场景，而且，自古以来，一地的学风，都是官员考评的重要一环。”
陆琳琅的话言尽于此，只看他们的反应。
“陆姑娘，你说的建造学堂，可是如今不管是县城还是镇上，都有不少夫子开的私塾，若是还要建造学堂，岂不是让那些夫子的私塾都关门了，而且建造一个学堂，花费的钱财甚多，这，崇水的百姓手上刚刚有几个钱，只怕不敢往里面折腾吧？”
李主簿看着徐大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个问题。
“徐大人，您放心，其实建造学堂，需要花钱的地方一来是土地，二是建造的成本，三是夫子的束修，最后的大头就是书本、笔墨纸砚。
但是我们崇水就是制造笔墨纸砚的地方，这却是成了最简单的一环，至于土地，我想各位大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对衙门来说不算什么。
建造的成本，我可以推荐大人采用建造书院的那个施工队伍，他们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我们不需要多好的条件，用木材搭建的屋子，再用土坯搭上就可以建成房子。
至于夫子的束修，那就可以由县衙补贴一部分，再由学子的父母给一部分，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让他们考科举，只是简单的认字，不至于当睁眼瞎。”
陆琳琅给他们简单算一笔账，一项项说下来，在座的都发现了许多地方确实花费的钱财不算多。
“而且我们完全可以招收更多的学生，私塾的夫子，一人也就只能教十几个，而我们完全可以一次性教五六十个人，夫子没有了学生们的科举压力，只要让他们认字，其实不一定要有功名，便是读过书，认得字的人，那都能教，这样一来，束修上就能省下一笔来。
建造学堂的本意是为了让更多人念书，所以在入学的束修上，就不能像从前那般繁琐，可以折算成钱，按照上半年和下半年，除了要种地的春耕和秋收两个阶段外，其他的时间分成两部分折算成学费。”
“这确实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可以一试，只要快人一步，别人就不同意追赶上，陆姑娘，你的建议我回去会认真参详参详。”
徐大人发了话，大伙心里虽然也有许多疑虑，但是都没有继续说。
贺越一直在默默地倾听，他发现陆姑娘每一次认真做事的模样，都变得不像平常的她，让人很是着迷。
出酒楼的时候，街道上的行人都减少了许多，就连不少卖家，这会儿的货物都换成了银钱，高高兴兴地收摊。
“姑娘，你们这是来买东西的，我们都开始收摊了，快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陆琳琅走在街道上，一个摊主见他们走过来，热情地吆喝着。
“老板，你这都卖些什么？”陆琳琅走上前，看着他面前的摊子。
“我卖的都是从江南拿过来的绢花，您看看，京城的达官贵人们用的都是江南的绢花呢。”
“做工还真是不错，看起来也不会显得廉价，老板拿的都是好货。”陆琳琅挑了一朵看起来。
“你喜欢的话，我买了。”贺越走过来。
“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这位姑娘的未婚夫吧，小年轻出来逛街，难怪要晚些，给姑娘家多选些，换着戴，戴花的时候还能想到你的心意呢。”
摊主的口音不是崇水本地人，应该是从贺州来的。
“呵呵，我倒是希望有这个荣幸，不过我们只是相识之人罢了，摊主可不能胡说。”
“看您一表人才，和这位姑娘郎才女貌，真真般配，一定能成功，多买些漂亮的绢花，还怕追不到美人吗？”摊主笑哈哈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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