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出示您的请……请帖。”
守门的小厮抬头看到路明非噌着亮闪闪的皮鞋过来，一下子慌了神。
路明非伸出了手里的黑卡。那几个鎏金烫漆的大字有些成色。
“李嘉图先生，请进。”那小厮接过黑卡，又立即还给了路明非，“欢迎您……您的到来，李嘉图先生，您是我们的贵宾。”
“有点名气。李嘉图。”苏恩熙在路明非身后吹风。
“过奖过奖。”路明非心理觉得又夸张又魔幻又忐忑。他感觉苏恩熙有句话说得倒是没错：你得把自己想象成恺撒，路明非。
“拍卖会将在两小时后开始，会场在四楼。祝您在布鲁克林玩得愉快，李嘉图先生。”
“谢谢。”路明非拍了拍这小厮的肩膀。随即走进了大厅。
William Vale，威廉河谷。
古昏色的灯光流转，影切灯把梁顶照得如同片语光鳞。极富线条感的铜管灯铺在光鳞之下，像是栩绘的羽翼。
灯光之下，正中是一个巨大的青铜晷冕，红金色的指针转动。这个晷冕一下子把整个大厅都拉回了几千年，像是有时光的齿轮在这里转动。
齿轮之下，这些混血种都脱去了伪装。或明或暗的黄金瞳在他们的脸上显现。路明非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直接投射到了他身上。
“抬头挺胸，别怂啊！”一旁的苏恩熙直接踢了他一脚。
路明非绷足了劲，使劲把腰腹收起，挺得笔直。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做视力检查一样把这些人一个个瞪了回去。
那些人对路明非这个新人的目光逐渐散去，他才终于耷拉了下来。
“要是我要有小恶魔的神瞳，我要把这一方天地全部照成一万瓦闪光灯！”路明非在心里狠狠地说。
“先了解一下你的对手，李嘉图。”苏恩熙对他示意。
“怎么了解？”路明非问道。
“黄金瞳是血统的证明，刚才他们是在向你示威。”苏恩熙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一边和路明非面授机宜，“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用黄金曈向别人昭示自己的血统。秘党讲究的是弱肉强食。”
“那这活应该让楚子航或者路鸣泽来啊。我又没有觉醒黄金瞳。”路鸣泽说。
“你没有黄金瞳？你可是S级。”
“S级怎么了？昂热校长也没有。”
“昂热校长当然有，他只是不像这些土鳖暴发户一样需要用黄金瞳彰显自己的身份。”苏恩熙说，“秘党的所有人都知道希尔伯特·让·昂热。你今天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Ricardo M Lu。”
……
路明非心说这段话他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了？
对了，想起来了，在尼福尔海姆里，夏弥跟他说过。夏弥说这次自由一日的真正目的是推出能够接任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接班人。在自由一日里获得桂冠，就等于获得了卡塞尔学院所有人的认可。
碎纸花一样的庆祝花带飘到每一个回卡塞尔学院参加庆典的混血种手里，你将接受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所有一切。
是这样是吗？路明非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毕竟有些东西正在实现。他昨天去食堂吃夜宵还领到了印着他Q版头像的小蛋糕……他感觉自己正成为像牛肉卷一样的时尚单品。
而且，说起这活，难道不应该是路鸣泽最擅长吗？那段他让弗罗斯特“跪下”的视频现在还在守夜人论坛挂着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他路明非行走江湖，走出名气，靠的都是洛朗宁和芬格尔精心设计的胡编乱造。
路明非在大厅中一边瞎想一边瞎转悠。他跟苏恩熙两个人，时而假装四处看风景，时而一通瞎聊，还得处处小心回避别人的视线。偶尔还要拿起桌上的一具瓷器，假装欣赏，互相吹捧说这是明朝年间的成化瓷。
“你看，这是明宪宗成化年间的景德镇官窑，颜色蓝，微泛灰青……”苏恩熙正滔滔不绝地说着，看到盯着他们的人视线移走，她立马对路明非说道，“李嘉图，注意刚才看你的那个人，那是英国皇家卫军的斯图·李。他效忠于英国皇室，但秘党里都猜测，现在的英国皇室其实都是他的种。”
“啊？”路明非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这种八卦。
“英国皇室玩得很开……你应该也听说过。各种私生子、婚外情层出不穷。他的血统很高，在英国皇室卫军里几乎一手遮天，很难不怀疑他的真正目的。”
“他朝我们走过来了！”路明非余光瞥到了那人向他们徐徐走来。他立马抬起头，假装看着墙上的壁画，还吹了个口哨。
董事会……
路明非抬起头，看到墙上挂着William Vale的投资者的名单。而排在第一位的，也是这家酒店的董事，他有着一个让路明非熟悉不已的名字。
林凤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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