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江家住了一夜，吃过早饭，大雪还没停，季野接到何潇的电话，不得不先回公司一趟。
“开发区的负责人倒是够敬业的，这才几点就找上门了。”江衍放下勺子调侃道。
季野心底划过一个猜测，语气轻松，“他们态度积极也好，我之前还担心一个比一个狮子大开口，影响厂子正式开工。”
“我陪你一起去？”
季野穿外套的手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拒绝了，“雾还没散透，天太冷，你感冒没好透等回温了再出门，我先去看看，有问题再联系你。”
江衍嗡着声，“他们要是狮子大开口你就拒绝，我把我城东的老厂区给你。”
季野闻言捏了捏他的脸蛋，“再去楼上睡会儿，那药吃了容易犯困。”
说完低头就要亲亲怀里的人，被立刻推开了。
江衍把他的手拿开，替季野扯好衣领，
“说了感冒没好透别乱亲，”
季野抱着他，声音低沉的在耳畔游荡，“我不怕，我不会生病，要亲亲才行。”
江衍别开脸，心却软得不像话。
季野就是个亲吻狂魔，无论做什么，总是毫无征兆突然要求亲亲他。
他不亲，那人也不放开他，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江衍终于败下阵来，压着他淡色的下唇蜻蜓点水般亲了亲。
得到了想要的，季野不再困住他。
“我到公司了给你发信息。”
“嗯，注意安全。”
江衍目送季野离开后，药劲也上来了，他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伴着的季野的气息重新入睡。
大概是季野不在身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甚至有些半梦半醒。
疲惫的意识被突兀的震动音吵醒，江衍迷迷糊糊找到枕边的手机，看到是何潇的电话，意识清醒了一些。
“江总！”何潇的语速从未有过的急促，“季总出车祸了，现在在德科私立医院……”
话还没说完，江衍一个翻身从床上醒来，睡衣也来不及换掉，套上外套就往外走。
冷风从领口大大咧咧的灌进来，江衍手脚冰凉，一言不发上了驾驶位，车辆绝尘而去。
江家几个人追了出来，只看到车尾在空气中拉出的弧线。
医院前台的护士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确认面前的问诊台可以挡住眼前这个衣衫凌乱但脸色难看到煞人的男人，半晌才开口：“江，江先生吧。”
“江总！”何潇从电梯里出来，朝护士点点头，“您别着急，季总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头部，内脏都没有问题。”
江衍脸色更加难堪，“那就是别的地方有问题？”
何潇赶紧把报告拿给他，“身体多处肌肉挫伤，小腿伤口缝了十针。”
江衍快速浏览了医生给出的结论，“怎么出的车祸？几点出的事？”
“八点三十七分，警方已经在调查了，和季总发生碰撞的是一辆货车。”
听到货车，江衍眼前眩晕了一瞬，牙根骤然咬紧，“季野现在醒着？”
“是，医生建议十二小时内保持清醒，观察脑部情况，毕竟是货车。”
江衍点点头，“辛苦了，我先上去。公司那边你注意，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情作乱。”
病房里充盈着消毒水的味道，门被人推开，江衍绷着脸从外走进来，看到病床上还冲着自己笑的青年，一只在发抖疲软的双手终于找回了一些感知。
季野伸手拍了拍床边，“冷不冷，怎么穿这么点就出门了。”他语气轻松，看出江衍的着急和无助，尽量让气氛没那么沉重。
江衍闻言走到床边给了枕头一拳，而后紧绷的情绪才终于找到宣泄口，声音都在抖，“你还当没事人！”
他不敢碰季野，穿着病号服的季野实在看上去太让人心疼，
难得脆弱的一面，心堵的慌。
“我没事，”季野抬了抬左腿，“除了右腿缝了几针，别处都没问题。”
江衍有很多话想说，但理智还是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怎么会和大车撞上？”
“或许是雾气太重，能见度不够。”
江衍盯着季野的眼睛，问出了自己真正的问题，“你出了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给我，时不时想要我的命，季野。”
季野“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衍“真话。”
“我想你当时应该药劲没过，还在睡觉，不想打扰你。”
话音刚落，手背上就落下几颗滚烫的泪珠，这是季野第一次看到江衍流泪，他神情恹恹，眼角红晕愈发明显。
“你是不是有病，季野，你是不是有病。”他说不出责怪的话，又心脏失重般的痛苦。
季野把人带到面前只有几公分的位置，轻声安慰江衍，“要是真的严重，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给你的，但这不是大事，我想让你休息好了，再好好来照顾我。”
季野没有告诉江衍，哪怕剧情已经乱成一锅粥，但这场最后的节点，他很难躲过去。
傅成彦这样的人，在面对最后抉择的时候，走极端是他的性格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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