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好接受了老爷子的好意。
我接过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还是比较关心老爷子的身体。
“爷爷您这身体真的不再尝试一下吗？”
我看老爷子的精神挺好的，那为什么要放弃治疗呢？
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自己身体的情况我清楚，治不好的。”
“一直拖着也累，还不如早一点解脱。”
老爷子似乎是有感而发，话很多：“生病期间我看膝下这些子女争吵也看够了，有点累了。”
我能理解老爷子的心情。
我估摸着他们在来探望老爷子的时候都在争吵。
我还没说什么，老爷子继续看着我说道：“小文说她不想当这个家主，说太累了，要不然你来？”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我何德何能……
我笑了笑：“爷爷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您就不怕我是什么不学无术的烂人？”
老爷子倒是坦诚：“我相信小文的眼光，就算你真的不适合这一行又如何？你坐在这个位置，我的乖孙女能不帮你？”
这不是相信鹿文初的眼光，这是相信鹿文初的能力吧？
不还是不信任我。
虽然心里是这样吐槽，但是我嘴上当然还是要拒绝的。
“别了吧，我又不是鹿家人，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老爷子态度很是坚决，“你跟小文结个婚不就是一家人了？”
我看向一直在一旁听着也不说话的鹿文初，鹿文初原本是看着我的，看到我的目光转过来之后，又害羞将眼神瞥向了别处。
这算什么情节？
赘婿天胡开局，直接成为家主？
可惜了，我不喜欢当赘婿。
如果我是那种人，今天我高低也要答应了试试，可惜我不是。
我宁愿一个人过穷苦日子，也不愿意成为吃软饭的男人。
况且我一个人自己捣鼓捣鼓也不至于太穷苦。
鹿文初此时插嘴道：“爷爷你别为难他了……”
我还以为她是想替我解围。
没想到她接下来说的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我。”
不是，老爷子就在眼前，这个时候你说这个话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果不其然，老爷子眯起了眼睛：“我们家最优秀的小文哪里配不上你了？”
我连忙解释：“是我配不上她。”
老爷子抬手，我不明所以，鹿文初把我推得离老爷子近了一些。
老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别有太大压力，小文又不是什么母老虎，不会吃了你。”
“我这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和气质。”老爷子突然夸起我来，“我有预感，你今后的成就不简单。”
“借您吉言。”我谦虚道。
此时的老爷子把一直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可惜了，等我归西之后，鹿家怕是要散了。”
老爷子眼神黯淡了一些，没有了刚才那么精神了。
然后他说：“有些疲了，算了让我休息一会，上了年纪这身体是越来越弱了，稍微激动一点就吃不消了。”
老爷子下了逐客令，我知道他是希望出于心疼同意他刚才的提议。
但我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我跟老爷子说了一声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我在门口等着鹿文初，她过了片刻才出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仔细地打量起身边的一切。
我有了一些发现，于是我在鹿文初从房间里出来便问道：“鹿家是不是已经摇摇欲坠了？亏钱亏多久了？”
鹿文初似乎并不惊讶，而是说道：“没有爷爷的亲自坐镇，早已是入不敷出。其他的我也不了解，毕竟这个家我也没回过几次。”
我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偌大的老宅里，有着这么多打理麻烦的东西，可是家里的佣人确实少得可怜。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老爷子病了，需要清静。
可是老宅很多地方都落了灰，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扫了。
这能是第一大家族鹿家老宅的样子？
所以我才笃定鹿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鹿家老宅很大，简直像个园林一般。
我只能说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有一个这样的宅子，鹿家或者是说鹿家老爷子曾经的实力毋庸置疑。
鹿文初带我在老宅里转了转之后，我们就出去了。
鹿文初陪我去了很多我之前去过但是已经没有多大印象的地方。
小的时候出去玩，从来不懂得看风景，总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现在想想，我错过多少大好河山。
现在我倒是觉得这些美景，就是我出来的意义。
别人可能会觉得无聊，但每一处我满意的景，我就是能享受很久。
那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我在和这片天地在对话。
但是我发现我在看风景的时候身边的人总是偷偷看我。
有一次被我逮了个正着：“觉得无聊？”
我有些愧疚，明明是我来陪她的，现在反倒成了她陪着我在玩了。
“没有呀！”鹿文初靠近了一些，“你挺有意思的。”
“什么意思，我比风景都好看？”我把她没说完的后半句说了出来。
“猜对了，真聪明。”
她总喜欢让我猜，而我总是猜不对。
这次还是她提示的太明显，我才猜对的。
当然她也只是口头上说我猜对了，但是心里怎么想的，我猜不出来。
人心是最难猜的，而鹿文初又有能完美隐藏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能力，让我捉摸不透。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感觉很是吸引他们。
得不到的就越想要，有的人说男人都是这样。
之前的我可能也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不同了。
一段结果不好的感情给人带来的影响是贯彻一生的。
可能当时只是感到悲伤、不甘。
但是在潜移默化中，一些观念已经随之改变了。
就像现在的我，得不到的，我就不要了。
我猜不清的人心，我就不去想了。
所以我也只是笑了笑：“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
鹿文初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游船码头上。
“我们去坐个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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