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琉见裴阖的杯子空了，重新帮他蓄满。
她放下茶壶，脸上露出一个淡笑，“如果是想着画一幅完美无瑕的画，我也做不到。”
裴阖醍醐灌顶，他哈哈一笑，“是我迂腐了。”
姜琉摇了摇头，“是我太浅薄了。”
“噫，话可不能这么说。”裴阖露出一个不赞同的表情，“我看了直播，你那底子可不是浅薄的人。”
“让您见笑了。”姜琉倒是没想到这些专业人士，对她的话评价这么高。
不过想想也是，她从小开始便常用毛笔，而现代的人大多数是铅笔，中性笔，确实在控制落笔方面，她更有优势。
“小姜啊，我现在在国画协会，你要不要加入？”裴阖诚恳邀请道，目光透着期待。
每个行业都有相应的协会，国画也不例外。
裴阖是国画协会的核心成员，他能走到今天，一是他画功了得，二是影响力足够。
如果能邀请到姜琉，他相信协会会越来越好。
也有很多人愿意加入这个大家庭。
姜琉看着面前的茶汤，抬起头对上裴阖的眼睛，她摇了摇头。
“裴老师，抱歉，我可能无法胜任。”
“为什么？”裴阖不甘心道。
“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花费在这个上面。”姜琉想做的事情很多，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需要靠卖画为生。
裴阖明代了她的意思，叹息道：“那太可惜了。”
“裴老师，如果你今天来是说这件事，那我只能拒绝了。”
裴阖摆了摆手，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道：“当然不止是这件事，还有关于刘昌鹤的事。”
刘昌鹤，姜琉听过这个人。
就是发微薄说说做不到那个人。
“裴老师有什么高见？”姜琉语气平和，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
裴阖再次叹气，眼底透露出失望，“这些年，他受名利熏陶，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画画高手了。”
“小姜啊，网上那些事我不想掺合，只是这颗毒瘤，如果你有能力将之除去，我感激不尽。”
姜琉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来，刘昌鹤那番言论，除了蹭热度外，对她并没有实质伤害。
“毒瘤您是指？”
“之前有想拜他为师的女画手，那人也找过我，但当时我不在国内，我助理便把人介绍到了刘昌鹤那。”
裴阖眼神陷入了回忆，“实不相瞒，他是我师兄，但因为骚扰师妹，被师父逐出了师门。我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但自从那个女画手出事，我寝食难安。”
“刘昌鹤很聪明，没有留下半点证据，我调查了这么多年，毫无头绪。”
姜琉这回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想借用我的手，查出真相？”
“据我所知，蒋生生跟他一直有联系。”裴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厚道，但他没有办法。
姜琉背后有姜氏，还有谨时集团，比他一个画家好查很多。
“裴老师，你为什么觉得你都查不出来的事情，我能查出来？”这一点，姜琉很疑惑。
“郑豪当年的事，除了他本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但你查出来了，我相信你。”与其说相信姜琉，不如说相信薄时谨。
姜琉眯了眯眼，郑豪的事是秘密查到的资料，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位是怎么知道的？
裴阖主动解释道：“常乐是我的外孙女。”
见姜琉依旧还有疑虑，他摊牌道：“常乐的妈妈和我们关系并不好，说来也是家丑，但之前蒋生生意把常乐介绍给刘昌鹤，常乐察觉不对，就主动联系了我。”
蒋生生想利用刘昌鹤，彻底让姜琉翻不了身，便想到了送人这一招。
常乐得罪过她，所以她想一箭双雕。
既可以拿捏常乐的把柄，又能毁了姜琉。
她本来是想利用常乐在这里无亲无故这一点，谁知道常乐有一个知根知底的外公，还在画界这么有名。
所以哪怕计划失败，她也没暴露自己肮脏的想法，甚至想拉拢常乐。
只是没想到常乐意志坚定，并没有上她的当。
还因为姜琉，意外得知了郑豪的事。
蒋生生的计划落空，但对刘昌鹤知根知底的裴阖，记恨上了这两人。
要不是怕污染了常乐的眼睛和耳朵，他早就将师门丑闻告知了。
但哪怕他再有想法，他也只是一个专心画画的人。
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根本无法挷倒对方。
所以在看到刘昌鹤那条微薄后，让他想到了姜琉。
“抱歉，利用了你。”裴阖愧疚道，“但我确实欣赏你的画，这一点我从未骗你。”
姜琉已经猜到了，一开始祁月就跟她介绍过对方。
但看到对方时，她就知道对方不止是一心画画这么简单。
只是没想到这里面这么“曲折”。
“常乐呢？”比起其他，姜琉更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看走眼。
“她不知道我的想法，只当我欣赏你的画。”裴阖实话实说。
姜琉点了点头，她沉默了半响道：“蒋生生多次惹我，我不会放过她，六点之前，应该会有结论。”
“至于刘昌鹤，他既然和蒋生生合作过，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但最后结果如何，我只能说听天由命。”
裴阖立即站起身，“能够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姜琉蓄满第三轮茶水，这次她比对方先喝完，“裴老师，我下午还有戏，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姜琉转身朝门外走。
裴阖想挽留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一屁股坐下，叹息一声，双手捧起茶杯，冲姜琉离开的方向一拜，随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
叶姿见姜琉面无表情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琉琉，那个老先生为难你了？”
姜琉摇了摇头，“别瞎想，祁月联系你了，告诉她帮我查一个人。”
“好，查谁？”
“刘昌鹤。”
“明白。”
叶姿没再多问，因为她看出姜琉心情不好。
对于跟裴阖的谈话内容，姜琉对谁也没提。
下午正常拍戏，六点的时候，网上曝光了一段视频。
是蒋生生被警方抓走的消息。
如果只是烫伤郑豪，又没有当事人指证，不会上升到犯罪这一步。
但巧就巧在，祁月查到对方有叫鸭的习惯。
警方去的时候，正好碰上。
衣冠不整被带走，也只有仅此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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