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觅听得心里难受极了，比被直接破口大骂一顿更难受。
同时心里也有点纳闷，也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出来，可她怎么觉得有几个群演好像是故意一直在对她出手？
思及此，姜觅抬头去看。
可场上的群演太多，她脑子里也只有一点很模糊的印象，怎么都认不出来刚刚故意接近的到底是哪几个。
顾导刚重新坐下，助理就跑了过去，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顾导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对，顾导对男女一号一向要求严格，因为之前预想的一直是让姜觅亲自上，所以根本就没有给她准备武术替身。
现在临时上哪去找个身高体型差不多的替身来？
可今天的戏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拍不下去就只能被迫提前收工，推到明天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去。
刚开机就遇见这种麻烦，顾导心里笼上一层浓郁的烦躁，脸色铁青。
他心不在焉，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助理悄悄朝着对面的某个角落看了一眼，和段甜甜正好四目相接。
段甜甜眯了眯眸子，助理立即点点头，弯腰小声道：“导演，要不先让甜甜的替身上？反正她和姜觅体型也差不多，后期剪辑的时候多费点心就是了。”
顾导沉吟了一会儿，“就这么办吧。”
虽然不是很合适，但是为解燃眉之急，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
助理应了一声，挥挥手示意段甜甜过去，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段甜甜明知故问道，“是吗，可这样用我带来的人……姜觅姐姐不会生气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叫人过来吧，开机第一天大家都想顺顺利利地结束。”
助理故意抬高嗓门，偷偷瞥了顾导一眼，果然看见顾导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了几寸。
段甜甜无声地弯了弯唇角，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小姑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脑袋垂的很低，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
“甜甜姐。”
“去后面换衣服化妆，抓紧时间，待会儿这场戏你替姜觅姐姐上。”
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小姑娘明显顿了顿，半晌后才很小声地道，“甜甜姐，我……我今天不太舒服，我怕……”
段甜甜蓦地变了脸色，“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又想偷懒是不是？！”
“不、不是……”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
“让你去你就去！动作快点！”段甜甜粗暴地搡了她一把。
小姑娘没站稳，被她推得往后趔趄了一步，差点摔倒，慌乱之中一把抓住了顾导的椅背才总算是抬起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赶忙迭声道歉。
这一个二个，真是没一个能叫人省心的！
顾导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转过头去，下一秒却不由得愣了愣，“你脸怎么了？”
原本全场工作人员都在听顾导发脾气，没人敢吭声，此刻听见这么一句，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落在了这个替身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长得瘦，脸蛋最多巴掌大，此刻一半白皙，一半却明显泛起了红肿，细看的话能辨认出是手指印，恐怕是被什么人甩了一巴掌的结果，难看至极。
段甜甜悄悄拿眼角余光瞄了瞄四周，趁着大家都在看，故意抬高了音调装作惊讶道：“哎呀小月，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小月瑟缩着不敢抬头。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段甜甜心中颇为不满。
这死丫头，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得看她亲自出马！
“没关系，小月，你是我带来的人，谁让你受委屈了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说话间，段甜甜往前走了两步，故作关心地扶住小月的双臂，却在谁也看不到的死角悄无声息地收紧了力气。
她刚做的水晶指甲悉数戳进小月胳膊上的软肉里，小月疼却又不敢出声，含着哭腔小声说，“是……是姜觅姐……”
她声音虽小，这一句话出口，却如同抛进了平静水面的石块，瞬间激起了千层高的风浪。
姜觅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她甚至还一时心软放过了的女孩子。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冷静而坚定地说，“导演，我没有。”
“小月，姜觅姐姐可是女主角，你说这话要负责任的知不知道？”段甜甜心里美死了，面上却还假惺惺地如此说道。
“我……我没有胡说。下午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在化妆间里睡觉，中场休息的时候姜觅姐进来了，我、我看到……”
小月越说声音越小。
段甜甜又掐了她一把，“看到什么了？”
小月背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既不敢看姜觅，又不敢不按照段甜甜交代的说下去，只好继续磕磕巴巴地说提前背好的词。
“我看到姜觅姐打开了甜甜姐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了个什么东西放在自己包里。我太害怕了，不小心弄出了声音，姜觅姐看见我，警告我不准说出去，所以才……”
闻声，姜觅简直要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想打过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也能被说得听起来这么真实！
她现在只后悔刚才一时心慈手软，竟然真信了这满嘴假话的丫头，当时就应该直接报警把她送警局去才是！
可事到如今，任凭她再生气也没有用。
姜觅隐忍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撇清关系，“我没有做过。”
“你瞎说什么呢，没有证据就敢随便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看你是胆肥了！”段甜甜故作生气。
小月吓得一哆嗦，小声地哭起来。
拍摄现场突然乱成了一锅粥，顾导心烦不已，没什么耐性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到底怎么回事，姜觅，你到底对她动手了没有？”
“没有。”姜觅不卑不亢地否认道，“我没有打她，也没有偷拿什么东西。”
“那你的意思是她冤枉你了？”
姜觅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脏凉了个彻彻底底。
是啊，在别人眼里，她和小月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理论上也并没有得罪过小月，那小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冤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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