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当缉毒警后几乎没怎么喝酒，现在辞职了，在家偶尔一两杯，酒量差的人一两杯足够他微醺。
他靠着车窗眼神飘飘的。
红绿灯车停下，车臣枫侧脸看了他一会，程飞扬此时的脸上染上酒色，半瞌着眼，倚在车窗有种醉意朦胧的美。
回过头再看程浩和阿紫，两人已经睡着。
车臣枫胆子也就大了，倾身靠近，在程飞扬警惕出危险前，快速在他脸上亲下。
特战队员的本能反应，眼睛没睁开，拳风先袭来。
好在，车臣枫反应也够快，抬起手挡下。
那一拳震到虎口发麻。
两人四目睽睽。
一个做贼心虚，一个震惊被人揩油。
车臣枫讪讪坐回位置，绿灯亮起，车辆启动。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发出一丝声音，好像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后面的路程，程飞扬一直保持清醒，酒醒，大脑醒了，心却是慌了。
“到家了啊。”
程浩先是伸懒腰，后推下阿紫：
“到了，回家再睡。”
阿紫下车去追程飞扬：“扬哥不去唱歌了啊，今晚不是有约吗？”
程飞扬手机在裤兜嗡嗡震动，不用说也知道是早上那三个女孩在催他出去。
一个晚上打了无数个语音了，程飞扬被这些女孩大胆直白吓跑。
他才不敢出去，去去就回不来了……
“不约了，回去睡觉吧。”
阿紫嘟着嘴不乐意了：“可我想去玩玩啊，太久没出门了。”
程飞扬指着大门道：“没出门，那你现在在哪里，鬼门关？”
“哼，去嘛去嘛，很多小姐姐哦，漂亮身材好哦。”阿紫晃了晃他胳膊撒娇。
男人大概都喜欢撒娇的女人，说话爹爹的，让男人心中的大男人主义爆了。
“好……”
“程飞扬。”
车臣枫冷不丁出声，把程飞扬后面的话打断：“回家。”
他走在前面，离后面三个人有段距离，背着路灯，阿紫和程浩看不清他表情。
程飞扬视力极好，连车臣枫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和哀求，他都能清晰看见。
他想拒绝，他想看他伤心难过，他想知道他有多爱自己，他想说些狠话刺激他。
但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久等不到回应，前面的男人垂下双手微微握紧。巨大的失落，使他背过身去：
“玩玩就回来，别太晚。”
想玩就去吧，只要程飞扬开心，他无所谓了。车臣枫长呼一口气，一个人往家走。
程飞扬站在原地双手握紧，松开，再握紧，纠结着该怎么办。
阿紫用手指戳戳他后背：“回去吧，差不多够了，他那么在乎你，我看他也知道错了，要不给个机会人家。”
“谁都会做错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给个机会他也可以的。再说了，你喜欢他十年，好不容易让他爱上你，你就舍得放弃了啊。得了，一个铁铮铮的男人，能被你掰弯已经是世界奇迹了，你就别要求太高了，人家愿意跟你都不错了。”
“还有哦，他其实很不错嘞，知错能改，不像其他男人啊，才没这个心思哄你回头呢，你是没见过那种绝情的男人，女人跳河死了都不流泪的。”
阿紫推他往前走：“走啊，别再折磨自己了，还爱人家就去和好。”
程飞扬回头凉凉瞥她一眼：“你好懂啊，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叛徒！”
“之前是替你不值嘛，谁让他欺负。你是我哥，我当然要帮你出气啊，本来是想把他气走，不过相处这几天发现他人很不错的，除了话少，其他方面很OK。
就比如我不停挑衅他，人家愣是没说我一句，今天还帮我，你看人家这格局就知道是个好人啦，哈哈。”
程飞扬很想告诉她，车臣枫是不屑和你这个小丫头计较，在他眼里你不够格……
撇撇嘴推她一把：“走啊，不一起回去，和我爸去李婶家住吧。”
程浩翻个白眼：“滚！”
阿紫嫌弃摇摇头，明明心松动了，还死要面子。
回到家，车臣枫在阁楼没有出来。
程飞扬把打包回来的菜，挑几样他能吃的放微波炉打热，再把中午的剩饭下锅煮青菜泡饭。
随后再翻出程浩做的酸菜一起端上阁楼。
走到门口好像觉得这样不对，谁会在房间吃饭的。
又傻愣愣的下楼梯。
才走两个台阶，阁楼房门打开，车臣枫站门口：“拿去哪里。”
程飞扬动动脸上的肌肉，尽量保持轻松，平淡的回过身道：
“楼上太闷了，下来吃饭。”
“没关系，我在上面吃。”
程飞扬没意见，反正那个房间有味又不是自己睡。
“快吃吧。”
车臣枫站门口没有过来，程飞扬没敢过去，因为他的目光太炙热。
“不去玩了？”
“太晚不想去了。”
车臣枫忽地笑开，抑郁的眉眼弯弯的：“好。”
程飞扬不自在的移开眼：“吃完留在这，明天我来拿。”
车臣枫点头，用勺子搅拌泡饭问：“这是你做的？”
即将关上的门微微打开，外面的人轻声回应：“嗯。”
“吃完帮我上药。”
“……”
程飞扬回到房间，拉开窗帘坐窗台上抽出一根烟。
夜晚十一点，小区外面的马路依旧人来人往，街边摊贩忙碌的身形和食客开心的笑容，看起来很美好。
以前他总喜欢坐窗台看外面的世界，因为程飞扬觉得自己是人间烟火里的尘埃，很孤独。
他也喜欢这样享受孤独，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自己独处的时光，是他的荣幸。
外面的马路今晚和往常一样，不知为何，他感觉不到自己像漂浮于世界上的孤岛，感觉不到内心的孤寂。
车臣枫在安静吃饭，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程飞扬选择忽视，他朝窗外吐烟圈，大大的烟圈被风吹散。
接着再吐出一个，如此反复，一根烟抽完，车臣枫也吃完饭。
两人继续保持沉默，但非常默契的做事。
程飞扬帮他上完药，指了指桌面上的消炎药：
“半小时后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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