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那晚，你的飞针让我大开眼界。"陈冠宇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几乎遗传了你妈妈所有的基因。"
“叔叔好像对我妈妈很了解哦。”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手中的餐巾。
陈冠宇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和煦的笑容：“你妈妈是一个非常优秀且漂亮的女人，自然会有很多人想要接近她，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
见他闪烁其词，不敢正面承认，又或者只是不好意思提及，司南原本想毫不留情地怼他一句“我爸爸更优秀，所以妈妈才选择他。”但转念一想，即便怼了他也毫无意义，毕竟妈妈最终并没有选择爸爸，而是对他念念不忘。她只能轻轻地应了一声“哦！”
*
晚饭后，应陈冠宇的提议，他们驱车前往位于涅瓦河畔的射击俱乐部。黑色的公务车碾过积雪的街道，车轮不时打滑，小胡娴熟地控制着方向盘。
司南静静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雪景，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膝盖，心中暗自猜测着陈冠宇突然提议来射击俱乐部的真正用意。是单纯的娱乐放松，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傍晚六点，射击馆内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灯光将整个场馆笼罩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与窗外肆虐的暴雪形成鲜明对比。
巨大的落地窗外，雪花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一场无声的电影。场馆内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枪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小胡将三人的证件递给前台，用流利的Y语说道："三位，25米速射靶道。"前台的金发姑娘抬头看了眼证件，又好奇地打量了三人一番，这才递过登记表。
"比赛，如何？"陈冠宇接过登记表，转头看向司南，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司南接过俱乐部提供的专业耳罩，指尖在握把上轻轻摩挲："我不太了解规则。"
"25米速射是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陈冠宇一边填写表格一边解释，"每轮射击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8秒内要完成5发子弹射击。靶子会在射击位和25米外来回移动，每次出现只有3秒时间瞄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将一盒9mm子弹推到她面前，"能单手换弹匣？"
司南挑了挑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熟练地检查起枪械。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枪身上游走，眨眼间就完成了弹匣的装卸，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一旁的小胡都忍不住点头。
电子靶道亮起红灯，三人各就各位。陈冠宇的站姿如松，双脚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前倾，特种兵时期的肌肉记忆仍在。
小胡则采用典型的战术射击姿态，双腿前后分开，重心下沉。
司南随意站着，右手自然下垂，看起来漫不经心——直到倒计时最后一秒才突然抬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砰砰砰！"
三组速射过后，电子屏显示成绩：
陈冠宇：49环（10,10,9,10,10）
司南：48环（10,9,10,9,10）紧跟其后，毫不逊色。
小胡：47环（9,9,10,9,10）也是非常不错的成绩。
"漂亮！"陈冠宇摘下护目镜，眼底闪着惊喜的光芒，"你的成绩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他看向司南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特别是第三枪，那个9环是因为靶子移动太快了。"
小胡突然提议："比移动靶？"他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靶位立刻开始左右滑动，速度比标准比赛还要快上几分。
第二轮较量随即展开，气氛更加紧张而激烈。陈冠宇采用单发点射战术，每枪间隔0.5秒，节奏精准得像钟表；小胡则用连发三枪封走位的战术射击方式；司南却与众不同，她耐心等待靶子移到最边缘时才开枪，子弹却总能精准穿过靶心。
"你妈妈当年也是这样，"陈冠宇看着成绩单摇头苦笑，"专挑最难的角度打。"他的声音里带着怀念，"省大学生运动会时，她非要等靶子转到45度角才开枪，把裁判都看呆了。"
司南正用绒布擦拭枪管，闻言手指微顿。她抬头看向射击馆的玻璃窗，窗外大雪纷飞，玻璃上映出三人的身影。
“再来一局？”小胡已经迅速重新装好弹匣，满脸兴奋地盯着靶场，跃跃欲试地问道。
陈冠宇却轻轻摇了摇头，收起枪套，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你自己玩吧，我跟小南聊会。”
司南跟着陈冠宇来到休息区坐下，两人各要了一杯白桦树汁。
陈冠宇喝了一口，接着从公文包内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郑重地递给司南，"射击虽然是我们国家在奥运会上的主要夺金项目，但女子25米速射，相对来说还是我们的弱项。"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真诚而热切，"我此次来圣彼得堡，除了看看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邀请你代表C国出战巴黎奥运会。你愿意吗？"
从久美子的资料里，司南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对他的提议，不算特别意外。她抿了一口白桦树汁，然后拒绝道：“叔叔。你之前应该也猜到我的身份。恐怕我无法胜任这项工作。”
陈冠宇闻言，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更加坚定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毕业后可以回国发展吗？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和潜力，完全有能力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光。”
“是，但我……”司南刚要开口继续拒绝，却被陈冠宇抬手制止。
"别着急拒绝。"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先好好考虑一下，然后有什么难题你告诉我，我帮你协调，好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与热情，仿佛是在为司南描绘一幅美好的未来图景。他继续鼓励道：“你有你妈妈的天赋，但更重要的是，你有她那种专注和执着。"
回程的车上，三人都默契地没再提射击的事。司南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中紧握着俱乐部赠送的纪念徽章——上面刻着"巴黎奥运会"的字样，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却舍不得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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