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程北尧一直没什么反应，姜立忍不住偏头去看他，对着男人那副英俊成熟的侧脸问道：“你是不是也不舍得戚远走？”
这么多年来，三人从没面临过像今天这样的离别，姜立心里有淡淡的伤感，她觉得程北尧应该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不过男人一般会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即便真舍不得，也不会像她一样吐露出来。
“那你呢。”程北尧低着目光看她。
而后又听他继续说：“去东江培训为期要两个月，就没想过会舍不得我？”
“……”姜立被男人绕晕。
刚刚不是正说着戚远去加州的事么，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跳转到她参加ITC培训了。
“你说得对，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两个月，所以决定放弃这次难得的名额。”
她特意强调‘难得’二字，话里的意思和偏向已经很明显。
程北尧闻言低笑，伸出放在裤袋里的手搂着她一边朝大厅门口走一边说：“你现在一心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是不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事。”
姜立不解的看着他。
“我们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但总不能输的太惨。”
男人说完这句，她依旧云里雾里，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细细揣摩下，又理不出丝毫头绪。
直到上车的时候，程北尧没有急着发动引擎，而是斯条慢理的点了支烟，以一副商量的口吻问她，“立儿，有没有考虑过今年我们要个孩子？”
姜立微微愣住。
男人看似随意却透着万分认真的样子，让她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孩子。
其实她很喜欢孩子，但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可以当个称职的母亲。
想了想她笑着朝程北尧问道：“看到人家戚远都是当爹的人了，你是不是羡慕了？”
他今年三十三岁，许多男人像他这个年纪恐怕早就已经成家生子，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似乎从没去过于强求这些，哪怕是在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上，都要先去征询她的意见。
程北尧抬手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静静看着她，“羡慕有什么用，再羡慕也是别人的。”
姜立觉得此时的男人格外有趣。
她笑意盈盈的俯身去扭动车载音乐开关，一曲舒缓的旋律让车内氛围变得更加柔和起来。
“孩子的事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该来的时候就会来，急也急不得。”
姜立的心态似乎比程北尧好很多。
程北尧没说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抽完手里的那根烟后他才慢慢启动了轿车。
两人先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餐厅吃饭，期间程北尧的手机进来过一通电话，听讲话的内容应该是冷东平打过来的，她猜到男人可能有事要办，“有什么事你先走吧，这里离公司不远，时间还早，我慢悠悠走过去也不会迟到。”
半晌没听到他的回应，她怔怔抬起头，和男人沉静的目光直直对上。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她问。
姜立直觉程北尧是有话要说，果然，过了几秒，她就听男人低声道：“京都的分公司刚好下个月举行启动仪式，时间就定在你过生日那天，原计划我是打算到时候带你一起过去。”
去京都过生日？
她愣了几秒，而后又问：“盛川要在京都成立分公司了？”早前怎么没听到一点儿风声。
当然，男人想要表达的不止这一个意思。
“但如果你想去参加ITC培训，我全力支持。”
额。
这两句话看似毫无关联，但细细想来，却极为冲突，下个月她过生日时恰好人就在培训的地方，也就是东江，但听程北尧的意思，是想和她一起过这个生日的，先飞去东江，然后又赶到京都出席启动仪式，这可能吗？
东江与京都的选择，让她有些头大。
过了片刻，姜立抬起头憋屈的说：“你明明就是不想让我去参加培训，还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试探我，偏偏我又不忍心拒绝，你这人，真是老谋深算。”
程北尧闻言笑了笑，“那你打算给不给我这个台阶下？”
他那副样子，哪里像需要别人给他台阶下，分公司成立的确是大事，可这时间怎么好恰不巧就定在她生日当天了。
“启动仪式的时间是你定的？”她不死心的问。
男人随口而来，“不是，请风水师算的。”
“……”
“我不信。”姜立一脸狐疑的盯着他。
程北尧没再说话，似笑非笑的点了支烟抽起来，刚吸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又响了。
看时间已不早，姜立在男人接电话前朝他示意说可以走了。经过柜台时，她从包里拿出钱包先去结了账，而后才挽着程北尧出了餐厅。
上车后姜立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叹气，“你这明显是给我出了道选择题啊，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我在你面前还是道行太浅。”
这是她发自肺腑的想法。
程北尧目光里带着笑，也没去插话，任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好了，就在这里停车。”晃神的瞬间，这个男人居然把车给开到了大厦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好在周围没什么人影，她偏过头说：“我先上去了，你说的去京都的事，容我好好想想。”
说完后拿着包就推门下了车。
透过玻璃窗，程北尧静静注视着姜立远远离去的背影，脑中想到那天在茗源顾亭召说的有些话，目光不由变得深沉起来。
立儿，这个生日，注定会让你刻骨铭心。
……
而这厢，姜立刚走进营销部，就感受到了那股不寻常的气氛，这会儿已经九点，她算是来的最晚的那个，众人各自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看到她时还是一如往常的出声打招呼，可明显他们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姜助理，那个，苏经理说等你来了就去趟他办公室。”
坐在她对面的小李一脸和气，不，是和气过了头，而且以前一直把苏远周叫老大，现在却称呼他苏经理。
种种现象，都在昭示着今天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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