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温柔握住他的手：“遇到危险不要硬撑，若发生什么你后悔都来不及。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们。记住，你还只是个孩子。不用那么懂事，可以任性一点。”
说完，起身离去。
一出门，她撸起袖子打算狠狠教训那个臭小子。
陈念寒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掉。他才五岁，再成熟遇见危险也会害怕。
如果妹妹因此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陈念寒陪妹妹睡，时不时起来看看还发不发烧。
直到烧退下去，他才安心睡觉。
第二日。
迷迷蒙蒙中，陈念寒听到爹娘的声音。
陈绛守在床边：“好在烧已经退了。两个孩子都没什么事。”
徐妙之揉揉眼睛醒来，欢喜扑上去：“爹爹，娘亲，你们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我们去外面不要吵哥哥睡觉好不好？”陈绛给孩子穿衣抱出去。
徐戒酒到一边，给儿子拢好被子。
不放心，再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没生病，才轻手轻脚关上门出去。
门一关上，陈念寒睁开眼睛爬起来。外面传来妹妹和娘亲玩耍的欢声笑语，令他有些不敢开门出去。
寒松揪着儿子的耳朵登门：“昨天的事都怪这臭小子。尽管打，我绝对不拦。”
檀萧林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带他们进山，害他们迷路。”
“光道歉就完了？跪下！”寒松瞧见这臭小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打也打不怕，骂又骂不听。一道歉转头就忘，下次还敢。
徐戒酒赶紧劝：“好了好了，你昨晚没少教训他吧？孩子调皮捣蛋正常，没事的。”
陈绛抱着孩子拍拍：“还得感谢你昨天帮忙叫人找他们。你一通知，我们立马赶回来。小妙妙的烧已经退了，没大碍。念寒睡着，还没醒。你们小声些，别吵醒他。”
一脸无奈，寒松过去坐下：“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陈绛捏着女儿的小手：“有点难办。休息一阵再过去。”
檀萧林摸摸屁股，吊儿郎当站在一旁。
寒松想想：“要不下次我们陪你们一起去。让檀飞请几天假。”
“他那正是紧要关头，离不开。这小子不省心，你敢走？”陈绛庆幸自己的孩子都懂事，“你在也帮我盯着点。像昨天那种事，难保以后不会再发生。”
叹口气，寒松答应下来。
陈绛邀请他们留下吃饭，对方婉拒回家了。
徐戒酒去灶房做饭。
陈绛抱着女儿在一旁玩：“想吃什么？让爹爹做。”
“好吃的！”徐妙之说到好吃的，不由流口水。
陈绛赶紧拿帕子擦：“好，爹爹做一桌好吃的。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好。”徐妙之抱紧娘亲。
饭菜上桌。
徐戒酒敲门喊儿子吃饭。
陈念寒穿好衣服出来，沉默坐好吃饭。父母给孩子夹菜。
陈绛温柔叮嘱：“多吃点。好快快长大。”
“快快长大，小妙妙要快快长大。”徐妙之吃得满嘴是饭，高兴挥舞双手。
陈念寒一言不发，吃完回房看书。他要考取功名，带妹妹离开这个家。
反正爹娘也不在乎他们，不过有空才回来看看……
赶集日。
徐妙之吵着闹着要去。
陈绛给她穿上衣服：“念寒要去吗？买点想买的。”
“不去。”陈念寒翻个身。
徐戒酒拿来鞋子：“不去就不去，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起那么早做什么。”
“也是。”夫妻俩带女儿去赶集，顺道看看姐姐。
父母一走，陈念寒爬起来。
今儿天气晴朗。他拿着书坐在河边专心读。
小乖趴在旁边陪伴，听到脚步声竖起耳朵。
檀萧林叼着根草走近：“你怎么没去赶集？你爹娘不带你？”
“我自己不想去。”陈念寒翻到下一页。
随意坐到旁边，檀萧林晃悠双腿：“真羡慕你爹娘不怎么管你。哪像我娘，跟个母夜叉似的。这不许，那不许。我看你想干什么，你爹娘从不阻止。也不会打你骂你。”
整个村子他最皮，挨的打最多。
每天寒松的咆哮传遍全村。
陈念寒紧握书：“我反而更羡慕你。你娘非常好。”
“才不好。瞧给我打的，痛死了。”檀萧林噘嘴抱怨，“等我长大，一定离她远远的。”
等长大，一定离得远远的……
陈念寒起身回家去，免得被打扰学习。从他懂事起，爹娘便教做家务独立。
“哎呀，念寒好厉害。这么小会做饭了，谁看不夸一句。”
起初他也很高兴，以为那些夸赞是真心的。
可当他能照顾好自己后，爹娘便时不时外出。
一去很久不回，家里只有他一个。
后来，有了妹妹。
娘亲抱着妹妹招手：“来，念寒，看看你的妹妹。喜不喜欢？”
小小的软软的，特别可爱。
他又学照顾妹妹，学会后爹娘再度时常外出。
不知道在忙什么，每次都是进山。或许什么也没忙，只是嫌照顾孩子麻烦。
他越懂事，爹娘越不用操心。等他长大，便完全不需要父母了。
中午，牛车停在门口。
陈绛抱女儿下来。
徐妙之哒哒跑进屋：“哥哥，哥哥，看娘亲给我买的风车。好不好看？”
“好看。”陈念寒勉强笑着。
“这只给哥哥，我还有一只。”徐妙之开心笑着。
徐戒酒把买来的东西搬进屋：“平日用的东西我放低一点，免得念寒拿不到。”
“我上次就说孩子长得快，多买些新衣你偏不信。”陈绛提着包袱进来，“念寒，过来看看。娘给你买了新衣裳，快试试合不合身。对了，给孩子买的糖拿过来啊。”
徐戒酒拎过去。
徐妙之欢快蹦跳：“糖葫芦，糖葫芦。给哥哥糖葫芦。”
陈绛接住打开，一人一串：“一次不许多吃，牙齿会受不了的。其余的我收起来。”
“娘亲收到哪，小妙妙要知道。”徐妙之跟在娘亲后面。
陈绛放在房里桌上：“小妙妙乖，一天一串不能多吃知道吗？”
“知道。小妙妙最乖了。”
听到乖这个字，陈念寒握紧手里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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